第33部分(1 / 4)

眾死士應諾。池仲容這才放心離開,去見陽明先生。那陽明先生正拿著書本,在學館中對弟子門人講課:做人要有誠意,不可有私意,誠意是遵循天理,雖說是遵循天理,也著不得一分意,什麼叫著不得一分意呢?就是不可以摻雜了你的私心慾念在裡邊……什麼事?見外邊有人來,陽明先生放下課本,走出來問道。

池仲容急忙跪倒:浰頭草民池仲容,罪該萬死,伏請巡撫大人恕罪。

原來你便是池仲容。陽明先生大喜:你來了,盧珂的案子也應該結了。對了,你們來了多少人啊?

池仲容答:回老爺的話,小人帶了九十三個扛禮物的粗使。

陽明先生道:哦,才九十三人,不多不多。現在你們住在哪裡啊?

池仲容剛要說話,那名軍官插進來道:啟稟大人,浰頭來的人現今正屯兵於教場,秣馬厲兵,枕戈待旦……

陽明先生大駭:池仲容,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屯兵教場,枕戈待旦?莫非你是疑心本官不成?難道你剛才沒有聽到本官講課嗎,做人要有誠意,沒有誠意是不行的……

你……我……這個……那個……被陽明先生如此一番擠對,池仲容滿頭是汗,只差哭出聲來了:老爺你誤會了,我只是擔心手下兄弟擾民,讓他們休息一下罷了……

原來如此,陽明先生長舒了一口氣:池仲容,本官看好你,願意為你平反昭雪,若你能念及本官一番苦心,本官以後還有借重你之處。

聽了陽明先生這番話,池仲容終於放下心來。

發火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回到祥符寺,就見一個小軍官領著一隊農民工,扛著肥豬牽著牛羊,後面是馬車拉著的米菜和劈柴:這是巡撫大人吩咐送來的,大人說了,你們是浰頭遠道而來的客人,不可使一人稍受委屈……

浰頭群賊大喜,高興地謝過,將柴米蔬肉卸下來。這時候又來了許多軍中將佐,都各拿著名片:池英雄在吧?忙不忙?不忙的話咱們出去喝幾杯……

池仲容心生凜戒,再次吩咐手下小心提防。與那夥官兵去了酒館,席間那夥人不停敬酒,言語之中巴結著池仲容,一再央求他日後於巡撫大人面前多多美言,似乎他池仲容已經成了陽明先生的心腹一般。池仲容表面上與眾人稱兄道弟,心裡卻是愈發警覺:我跟這王陽明不沾親不帶故,不是他親爹也不認識他親孃,他卻哭著喊著要拿我當心腹,明擺著是誘我入彀,當我池仲容缺心眼兒啊?

營中的官兵喝完了,又來了一群文士,個個酸氣沖天,請池仲容喝酒的時候,不停地吟詩作賦,搞得池仲容險些沒哭起來。真是太酸了,受不了。

文人的酸酒喝過了,城中的鄉紳又出面設宴,清一色長鬍子的老財主,人人都有厚重的禮物相送,先感謝池仲容此前的手下留情,又低聲下氣央求日後多加關照。

池仲容就這樣不停地喝酒,心裡的警惕卻絲毫也沒有放鬆,夜間詢問手下人,報說各地的官兵真的已經回到了駐地,城中空虛,街市上張燈結綵,百姓們宴飲歡娛,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這時候山寨上的兩個弟弟又悄悄派人送了信來,浰頭的小賊下山打悶棍,打翻了一個信使,翻出一封書信來,竟然是陽明先生手書,內容是暗調各地狼兵,合攻盧珂。這麼看起來,王陽明似乎是認準了盧珂不是好東西。而要除掉盧珂,他非得求助於池仲容不可。

再一打聽,說是盧珂早已下在大牢中。池仲容仍然不能釋懷,就揣了大錠的金子,賄賂了牢頭,要親自進去看一看。

進了大牢,撲面就是熏天的臭氣,燻得池仲容連眼淚都淌下來了。沿著一條骯髒的通道往前走,前面就是死牢,裡邊囚著一個蓬頭垢面的怪人,被生鐵的刑具牢牢地鎖在柵欄上,露在破爛衣服外邊的皮肉,滿是血跡和汙物。池仲容仔細看了好長時間,才認出這人就是死對頭盧珂。

池仲容心中先是驚訝,隨即因為極度的狂喜,哈哈哈大笑起來:盧珂,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盧珂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池仲容,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池仲容,你這個殺千刀的賊!明明是你聚眾為寇,焚殺擄掠,卻指使你弟弟在巡撫大人面前誣告我。別以為你巴結上了朝廷就了不起,如我今日不死,管叫你浰頭寸草不生!

哈哈哈,池仲容一輩子也沒這麼開心過,就勸慰道:盧珂,你不要動氣,不要上火,人生總是這樣充滿了意外,是不是?明明你起兵是為了保護鄉里,可誰料得到我這個山賊,卻要和官兵合剿你們。你說這世道,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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