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過是我們提薪加獎的墊腳料,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塊兒料啊?左右,與我把這個蠢貨的腦殼切下來,拿鹽醃了,送到朝廷換銀子回來……
孫景文同安化王剛剛組成的領導班子十幾人,通通被仇鋮宰殺了。然後仇鋮按劍進入安化王的臥室:王爺,收拾一下東西,住到大牢裡去吧,放心,我會讓獄卒好好照顧你的。
當時朱寘那張生具異相的臉,實在是說不出來的驚訝啊。他解釋,勸說,苦口婆心,泣淚銘血,全都白扯。因為他許諾給大家的,全都是空頭支票,還要流血賣命、僥倖存活才有可能享受到。可現在把他老兄拖監獄裡去,工資獎金津貼等各項福利,馬上就能夠套現,孰輕孰重,孰易孰難,大家心裡都有一本賬。
安化王,出師未捷先入獄,長使笨人淚滿襟。他被仇鋮逮到,餘眾頓時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霎時間全部反水,只有零星個別捲入較深的,只能是拖兒帶女,向著中亞草原策馬狂奔,逃到歐洲去做流浪漢了。
等到楊一清和張永率京軍趕到,安化王已經在大牢裡吃了快一個星期的牢飯。這一個星期仇鋮也沒閒著,生恐有人劫出安化王,他抓了一千多名嫌疑犯,通通下在大牢之中。
楊一清是儒家老臣,看了這情形,連連搖頭,說:抓的人太多了,快點兒把那些無辜的人放了吧。
大太監張永卻持反對意見:不對,是抓的人太少了,讓士兵就在城中展開搜尋,看誰不順眼,一塊兒逮起來。抓到的俘虜越多,咱們這次出師才越有面子啊,等到北京城獻俘的時候,光只是俘虜走上兩個時辰,皇上看得也開心啊。
楊一清搖頭,說:張公公,皇上的面子固然重要,可這些人被無辜捲入這次事件中,他們的父母妻兒,還在家中哭泣等待,咱們能抬抬手,就抬抬手吧,公公這邊的手一抬,可就是功德無量啊。
張永被說得動了心:嗯,救人一命,功德無量,這話你說得對。可是……為了救別人,把咱們自己搭進去,那未免太虧了,你說是不是?
楊一清眼珠一轉,心念忽動,就說:張公公擔心捉去北京的俘虜數目太少,皇上不高興。那我替你找一件事,保證能夠讓皇上高興,不知道張公公敢不敢幹?
張永道:只要能夠讓皇上高興,沒有咱家不敢的,你快說什麼事吧。
楊一清拿起張永那肥肥白白的手,在對方的手心裡,寫了一個字:
瑾!
你知道得太多了
《明史·楊一清傳》,有一段楊一清說服張永的詳細記載,當他在張永的手掌心裡寫了個“瑾”字之後,張永登時愕然,不作聲,楊一清索性把話說得更透,這時候張永才為難地說:劉瑾深得武宗天子的歡心,一日不見劉瑾,就悶悶不樂,值此劉瑾已經羽翼養成,撼之不易。
永難之……一清慷慨曰:公亦上信臣,討賊不付他人而付公,意可知。今功成奏捷,請間論軍事,因發瑾奸,極陳海內愁怨,懼變起心腹。上英武,必聽公誅瑾。瑾誅,公益柄用,悉矯前弊,收天下心。呂強、張承業暨公,千載三人耳。永曰:脫不濟,奈何?一清曰:言出於公必濟。萬一不信,公頓首據地泣,請死上前,剖心以明不妄,上必為公動。苟得請,即行事,毋須臾緩。於是永勃然起曰:嗟乎,老奴何惜餘年不以報主哉!
這段記載,應該是很給力的了。楊一清精心算計好了每一步,用以說服張永,最後把張永說得勃然而起,具有很強的文學色彩。
但這段記載,應該是瞎掰出來的,即便是真事,也只是他們之間的部分談話,並非全面的記載。任何人,處在張永的位置上,被一個居心叵測的怪老頭兒攛掇著冒如此之風險,張永肯定會問一句:我冒這麼大風險,幹這麼樁怪事兒,你給我什麼好處?
要知道,張永是那種為了烤熟自己的一隻雞,不惜把你家房子放火燒掉的邪惡人士。其人冷血殘酷,陰狠毒辣。就在被他押解往北京獻俘的隊伍之中,至少有六十一人,他們只是駐守在寧夏的低階官兵,並沒有參與安化王的謀反事件,但是張永為了讓俘虜隊伍長一點點,強行將這些人拖入俘虜隊伍之中,拿這些人的身家性命,換取自己的功名富貴。
如張永這樣的人,楊一清的那般說辭,是決計不會讓他冒這種風險的。
從歷史記載推測起來,楊一清之說服張永,應該是這樣一個次序:
首先,他告訴張永,朝臣正在策劃一起聲勢浩大的造謠行動,就是所有人一起瞪倆眼珠子撒謊,硬說劉瑾要造反。
事實上,就在楊一清往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