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刀鞘一橫,直杵在了隴上老人面前。
隴上老人這才將肉塊一扔,發了聲兒。“食不言寢不語,吃個東西到處狗吠……掃興。”
“你說誰是狗!”
“退下!不得對老先生無理,還不快賠罪!”
“是,殿下。”隨從心不甘情不願鞠了一躬,“老先生,請恕罪。”
“這還差不多。”
秦壑讓下屬都站遠了些,態度還算禮貌:“隴上老先生,孤王只要你一句話,你究竟願不願意幫,若不願,孤王立刻放你離去。”
隴上老人瞥了秦壑一眼,摸了摸染了油星兒的鬍子。“幫又有何難。不過,老兒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要知道前因後果,可以,我需要你三十年壽命作交換。”
隨從一聽火了,想要上前勸阻,被秦壑揚手止住了。
“老先生此話可當真。”
“隴上從不打誑語。不過,老兒也要提醒殿下,你本是帝皇之命,若舍了這三十年換一段塵封的記憶,恐怕不划算。”隴上老人說完,又“嘶”了一聲。
“老先生有什麼話請直說。”
“不過……你若不知道那段前緣,恐怕此生命數也將改變,帝皇之命或許危矣。”秦譽和蕭襲月二人可厲害得緊,現在的秦壑恐怕不是對手。他既然答應了秦譽幫他們,他當然是站在他們那一隊,秦壑嘛……大概幫幫就好了。他老頭子也沒剩多少命了,正好再賺他個三十年!多活一陣兒。
“三十年,老先生,未免太貪心……”秦壑眸中含了冷光。“若我給你三十年,那我還剩多少壽命?”
“這……老兒也不知曉,閻王爺管的事,老兒哪能算得出。殿下考慮清楚,明日來告訴老兒吧。這牢老兒也呆膩了,想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隴上老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若不是為了躲著秦譽,他才不會憋在這牢中。最近秦譽被國公府之事纏身,他才終於能夠放心出去了。那傢伙,可比秦壑鼻子還靈!他也是一直盤算著秦壑的三十年壽命,所以才心甘情願呆在牢房中。
…
是夜,秦壑在房中孤燈難眠。蕭華嫣被關在天牢裡,雖然他知道蕭華嫣是太后的細作,但,她並沒有將他要緊的訊息稟告給太后。這,他知道。
秦壑手裡拿著一方手帕,輕輕的嗅一嗅,有一股女子的香氣,但又不似胭脂的甜膩,而是一種清冽的香味。
這方手帕,是那日蕭襲月遺落在牢中的。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前緣?
有一種直覺,讓他深深的相信,蕭華嫣、蕭襲月、秦譽,與他定然有著什麼聯絡。
秦壑正深思著,忽得下屬來報。“娘娘在牢中腹痛難忍,情況緊急,恐怕……恐怕胎兒難保!”
“什麼?!”
秦壑驚。蕭華嫣若滑胎,那便是死期。
秦壑忙趕到牢中,蕭華嫣半身都是血,淒厲的叫著。“殿下……救我們的孩子……救……救他……”
其狀甚是可憐,秦壑一邊安慰,一邊吩咐隨從。
“傳令,封鎖訊息,今夜之事若外傳,全部殺無赦!”
“是,殿下。”隨從回頭——“可都聽見了?”
牢中看守的獄卒個個脖子上都架著刀,聞言雙腿打顫,連連點頭。
直到天明,蕭華嫣的情況才穩定下來。
大夫稟告:“殿下,嫣娘娘情況不容樂觀,雖然暫時保住了胎,但胎兒恐怕遲早要滑,早著三五天,遲,也頂多半個月。”
秦壑臉色凝重,揮手讓大夫下去,撫了撫蕭華嫣的散亂的頭髮。蕭華嫣半昏半醒,聽見了那話,淚水滴答,捧住秦壑的手,用最後一絲力氣道:“……殿下……是蕭襲月,定然是蕭襲月乾的。若不除她,你我恐怕性命不保……眼下,早些查清她與平津王背後的秘密……才是要緊……”
“你知道?”他在查問隴上老人。
蕭華嫣也沒法隱藏她知道這事情。點了點頭。
秦壑本是不喜歡被人監視,但,現在不是盤問蕭華嫣的時候,但看她半身都是血,他又怎忍心再將她如何。兩年來,他親眼看著她從高處隕落,從不可觸控的月亮,變作而今的腳底泥巴任人踩踏,他幾次的袖手旁觀,又何嘗不是助人害了她。
秦壑從天牢出來,黎明已至。
秦壑望著東邊兒那絲染了些許紅的天光,打定了主意!蕭華嫣說得沒錯,若不盡快查清,恐怕,他不是三哥秦譽的對手。秦譽手段厲害,將他潛藏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