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陳家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沈家的氣氛沉寂許多。
沈遠寧前去江城的旨意,一早在朝堂上就已經接了旨,所以並沒有到侯府下旨,故而陳月喬並不知道。
沈遠寧下了朝去了母親院裡,把朝堂上的一切說給沈夫人陸氏聽了。
陸氏聽了,有些驚訝的看著沈遠寧說:
“這麼說,你這去平患的差事,還是韓玉瑾給你謀來的?”
沈遠寧神態彆扭,因心裡對韓玉瑾成見極深,雖然自小對水利疏通極有天賦,但因為是韓玉瑾的舉薦,心裡很不舒服,很不是滋味,很憋屈。總而言之,是很不爽。
那又怎樣,改變不了事實,母親問起,還是點了點頭。
沈陸氏卻笑了。
“那丫頭倒是次次出乎我的預料。韓朔都死那麼多年了,她到今天還能封到縣主,還能從一個妾的結局給扭轉過來,真是不容人小噓,現在她竟然不聲不響的把韓家的家財捐給了朝廷,給自己的父親掙來了忠烈候的追封,看著是給你岳家臉面,實則是打他們臉呢。”
沈遠寧聽著母親的話,有些刺心。
“母親…”
看著兒子不高興,陸氏笑了笑,沒再說陳家。
“下月二十六成親的事呢?”
沈遠寧神色有些彆扭著說:
“她向皇上請旨,婚期延後,直到孩兒建功回來方才成親。”
沈遠寧說的委婉,朝堂上,內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讀韓玉瑾的摺子時,可就沒這麼委婉。
什麼男兒志在四方,匈奴未滅,何以為家,說的大義凜然的,一個水患竟成了匈奴,什麼好話都讓她說盡了,聽著他之前娶了月喬都是志向淺短的表現,都應該像她說的那樣,男兒先建功再成家。
“別人不知道,當孃的可知道,你從小不就是愛鼓搗這些河流引流的事嗎?現在剛好給了你施展才華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看著沈遠寧糾結的樣子,沈夫人又繼續說:“那件事你也不用在心裡膈應,她畢竟人在陳家,誰是誰非還猶未可知。就算這韓玉瑾會耍些手段,倒不是不可取,這不,還沒過門,就知道給夫婿掙前程了。”
“母親!”
沈遠寧有些惱羞成怒了,跟韓玉瑾的親事,始終是心頭的一塊病。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快回去跟你媳婦說一聲。明早就走,有些倉促,回頭讓她仔細給你備些行裝。”
出了陸氏世安堂的門,沈遠寧就有些為難,該怎麼跟月喬說呢?如果自己表現得太積極,這差事又是韓玉瑾謀來的,月喬那麼敏感,肯定傷心。
可是,自己不說,她早晚也是知道。
沈遠寧一番糾結,最終去了書房。
ps:
小劇場:
某客:財大氣粗的某人,捐鉅款的滋味怎麼樣?
玉瑾:你可以試試。
某客:
第二十四章 書房
韓玉瑾從早上接了聖旨之後可謂是紅光滿面,順風順水。
現在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嫁妝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陳家極愛面子,陳老太婆還不會為了嫁妝犯傻去觸怒陳老太爺,所以是不會吞沒的,韓家的家財上捐國庫,給她們再加十個膽,估計也不敢謊報。不還給姑奶奶好說,有人收拾你們,錢財身外物,要不要都成,就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心肝脾肺都疼的流血。陳老太婆心裡承受能力強呢,估計能少病一場。
韓玉瑾樂呵呵的想著。
沈遠寧大概也該滿意了,不是所有的千里馬都能遇到伯樂,雖然照著故事發展下去,沈遠寧的才華會有施展的舞臺,但又不同於現在。
江城水患,之所以稱之為患,不僅僅是當下,還有對於日後的隱患,基本是每年的汛期都有災患。依著韓玉瑾對沈遠寧的瞭解,大有“匈奴不滅,何以為家”的豪情。這水患一日不平,估計沈遠寧也不會回來,跟那兒死磕了。
所以,這婚期就是遙遙無期了。
中間誰又知道會有什麼變故,皇上現在對自己是青睞有嘉,到時候想法再找姨媽鼓搗鼓搗,說不定這賜婚的旨意就撤了呢。
就算最後的最後,還得嫁給他,至少他看在自己曾經給他做過伯樂的份兒上,也不至於虧待自己。
韓玉瑾想的歡快,連著晚飯的時候胃口大開,多加了一碗飯。
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高興,自然有人不高興。
陳月喬就是最不高興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