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把剩下的香腸用一張紙卷好了以後,又開始來禱告了。
這時候,戈爾弩兌正等著那四個雞蛋在胃囊裡消化,他向對面的長凳底下伸長著雙腿,仰著身子,叉著胳膊,如同一個人剛剛找著一件很滑稽的玩意兒一般因此微笑,末了他開始用口哨吹起了《馬賽曲》。
所有的臉兒都變得暗淡了。這首人民的軍歌顯然使得同車的人很不開心。他們都變成神經質的了,受到刺激了,並且如同獵犬聽見了手搖風琴一般都像是快要狂吠了。戈爾弩兌看出了這種情況,他的口哨就吹個不停了。甚至於有時候,他還輕輕地哼著好些歌詞:
至情,愛國的神聖的至情,
你來領導支援我們的復仇之手,
自由,我們十分寶貴的自由,
你帶著你的防護者來戰鬥!
路上的雪凍成比較堅硬的,車子走得比較快了,經過旅行中的好些慘淡的鐘點,在傍晚的時候顛簸晃動個不停,再後些時,車子裡變成了黑暗世界,一直走到吉艾卜為止,戈爾弩兌始終用一種猛烈的不屈不撓態度吹著他這種復仇意味的單調口哨,強迫那些疲倦而且生氣的頭腦從頭到尾地傾聽他的歌唱,去記憶每一句被他們注意節奏的歌詞。
羊脂球始終哭著,並且不時還有一聲忍不住的嗚咽,在兩段歌詞的間歇中間在黑暗世界裡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