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頭頂上方,是一座玲瓏剔透且冒著寒氣的黑色冰雕——一隻法老王派來的墓地蜘蛛。
走廊盡頭,驀然間走來一道纖柔的身影,婀娜多姿,蒙著面紗,“踏入聖塔者,死!”
聖塔?你們這些病毒種還挺文藝的,他暗裡腹誹,平靜地注視著這道渾身瀰漫著死靈氣息的身影,浩瀚的靈魂力滲透整座金字塔中,充斥在空中的猙惡氣機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進來前就說過了,王對王,你們這些雜兵及早滾蛋。”馬曉康揉了揉眉心,雙眸冷漠而專注。
“你沒有資格參拜法老王!”
話音剛落,死靈身邊的空氣突然像液體一般扭動出一個透明的漩渦,轟然一聲巨響,一頭通體鮮紅的雄獅突然站立在死靈身邊,它發出低吼,一張極度與人面相似的猙獰面孔散發著妖邪的感覺,嘴角噴薄出的白色霧屑讓空氣波動出無數透明的扭曲。
獅身人面像?這玩意……原來這麼嬌小?他有些愕然,想象中的怪物不該只有這點身形,最起碼也應該像外面的法老大相徑庭才對。然而浮生提示這頭怪物居然只有C級水準……這跟地球遍佈的病毒種有什麼區別?還不是隨手殺掉的便宜貨?
死靈並不清楚馬曉康的想法,看著他驚愕的表情,露出不屑的神情,它撫摸著身邊恐怖的兇獸,溫柔呢喃著,彷彿母親在安撫孩子般慈祥,“我不願讓聖塔染上骯髒的鮮血,滾!”她的手指玩弄著「獅身人面像」眼鏡那抹赤紅的眼影,聲音冰冷而陰森。
“是嗎……”
馬曉康輕輕搖頭,拂起衣袖,答道:“聖塔?在我看來,這裡跟亂葬崗沒什麼區別。”
三道龐大的黑影驟然擠滿了整條走廊,在死靈以及它那頭兇獸顫抖的目光中,銀焰密佈的炎魔巨手已然狠狠地攫緊它們的脖頸——
……
金字塔端的天葬大堂上,陽光很難滲透進來,牆壁上的銅燈驀然燃燒,猶如無數的地獄亡靈甦醒,臣服在王座上那條消瘦的身影之下——閃爍的光線在石牆上散射開來,大堂顯得光怪陸離,在光線照不到的區域裡,那王座上,像是藏著一頭陰冷妖邪的鬼魅。
踏、踏——
寧靜的大堂外,穩健的步伐聲擴散在空中,猶如湖面被雨點打出的一圈圈漣漪。
他平靜地凝視著王座上那道身影,臉色有些凝重,道:“看來你的聖塔並非牢不可破。”
王座上,女孩的身影模糊地出現在昏暗的陰影裡。她穿著黑色的長袍,看上去破破爛爛,腰上彆著一個鬼臉面具。她臉色極為蒼白,但隱隱又透出一種像是中毒的灰藍色。她有一雙很大的眼睛,濃濃的黑眼圈,看起來像是長年被睡眠問題困擾的摸樣。
“你不該來這裡。”
幽幽的聲音,像一潭黑色的死水,她臉上麻木而空洞的表情,讓這句話聽上去不像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而像是來自黑暗裡某一個躲藏著的鬼魅。
“你會死的。”
空氣裡擴散出一種味道,很難形容,像是從死亡沼澤上吹過來的一陣濃郁的腥香。
陰森的靈魂猶如漣漪般瀰漫而開,那是一股無孔不入的寒意,如同萬丈冰窖裡的冰晶,說不出的詭異。它滲透進原本充斥在塔裡的浩瀚靈魂力上,宛如腐蝕萬物的化屍水,瘋狂地撕咬著。
馬曉康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猶如瞬間跌落冰河般,他看著王座上那道淡然俯視自己的身影,如同無形中有一雙龐大的大手伸進自己的胸膛,攫住了自己的胃一樣。他頭痛欲裂,腦海中傳出絡繹不絕的高頻唳鳴聲。
嗷!
鍊金炎魔猛然衝到王座前方,那龐大的銀焰手臂轟然砸下,卻被無形中一股偉力所阻擋。
法老王纖弱的身軀傲立在炎魔面前,睜著雙眼天真地望著它:“你也想死?”她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問別人吃飯了沒有。
忍住,我一定要問出病毒粉塵的緣由,否則災難無法終止,他想。
他腦海中浩瀚的靈魂力早已形成一方天地,而此刻,卻像天崩地裂般慘烈。馬曉康能夠感覺到靈魂被破開了一角,無數陰冷負面的靈魂傾瀉而進,這非常危險,靈魂的對碰本來就充斥無知數。像這種直接被入侵靈魂核心的攻擊,他本能傳來的痛處無不在清晰地告誡使用「凡生」——但他沒有這樣做。
他不敢賭凡生會不會直接抹殺掉法老王。按照浮生的說法,病毒粉塵讓這個小女孩甦醒,啟用了她數萬年來沉睡在金字塔的靈魂。而凡生原本就是一種法則,會讓目標的靈魂、實力全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