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時候怎麼想得到給我電話?什麼事情?等下還有個作戰會議,爺爺不能陪你聊太久。”朱政對孫女的寵溺全軍皆知,但朱芷卻並沒有變成一個軍中紈絝,反而循著長輩的腳步,同樣成為了一個優秀的軍人。
朱芷的聲音輕細溫和,沒有撒嬌的味道,更像是有想不明白的事情,要向長輩請教。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救了你的傢伙麼?林聞方。”朱芷問道。
“當然。我記性沒那麼差,這怎麼可能忘。這個人情,我是必須要還上的。”
“嗯。林聞方今天救了我兩次。”朱芷的語氣是迷惘的。她知道自己的戰技精熟,知道自己有多強大,也知道,林聞方不過是預備役短訓出來,勉強算是會用槍,身體不錯的傢伙而已。這種完全顛倒過來的合理性,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朱芷簡明扼要地將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下,周圍那些影魔部隊的戰士們一個個也都豎著耳朵在聽。包括他們的指揮官。隨著朱芷的敘述,大家看林聞方的神情全都變了,變得有點欽服,有點崇敬,有點感慨了。
電話那頭的朱政嘆了口氣。人老成精,他怎麼會沒意識到,朱芷對林聞方的評價,已經變得非常主觀,非常微妙了。他認真地問:“我們老朱家,要好好報答人家。他現在沒危險吧?”
“沒。我們正在迴天池山的路上。他沒事。”
“他有什麼心願或者要求麼?”
朱芷沉默了一下,說:“如果說有,可能就是他女朋友的手術。他被我帶去申海市破解市政系統,就是為了賺軍功積分,好兌換手術序列。”
朱政嘆了口氣,說:“這事情我來安排吧。”
“謝謝爺爺。”朱芷誠摯地說。
朱政出面,想把嶽羽音的手術提前,那是再容易沒有了。老朱家在軍中的勢力,那可是根深蒂固得很。現在,手術艙歸總後勤部管,不說別人吧,朱芷的老媽在總後勤部都是實權的處長,掛著大校軍銜的。
朱政向來雷厲風行,答應了孫女,立刻就將這個事情吩咐下去。朱政事務繁忙,有兩個副官和兩個衛士長。現在大堆的將軍都窩在指揮部,安全不是問題,他就讓自己的衛士長郭嘉恆去處理這件事了。
嶽羽音在天漢市慈生醫院的特等病房裡住得蠻鬱悶的。林聞方去了戰場上,這事情讓她無時不刻不在擔心。她不是個樂觀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要尋死覓活了。想到林聞方,她想要哭,卻更想要堅強。她知道,她期待著林聞方看到的,是一個怎麼樣的自己。再也沒有比愛一個人,併為之改變更神聖和沉重的事情了。
來到天漢市,嶽羽音才知道原來手術序列還要排期,自己要在醫院住相當長一段時間才行。可想到林聞方的事情,她連擔心自己雙腿的念頭都沒有。
到了這天腕上,忽然,她的主治醫生出現在了她面前,告訴她:因為某種原因,她的手術將被提前,4個小時後就準時開始,需要她最後確認手術的一些細節。
“今天?馬上?……可這,是為什麼呢?”嶽羽音滿頭霧水地問。
主治醫生顯然沒可能給她準確的答案,支吾著說:“我也不知道,是院長直接通知我的。”
一片陰雲在嶽羽音心頭飄過,她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林聞方出了什麼事?”
主治醫生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
“林聞方沒事。”郭嘉恆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自然而然地挺立在一旁,衝著主治醫生點了點頭,對嶽羽音說:“他在前方立功了。受了點小傷。大概就是這樣。”
郭嘉恆的語氣不像是在說一場激烈的戰鬥,更像是在形容在路邊撿了個皮夾子。這種語氣倒是讓嶽羽音放下了心來。
主治醫生笑了笑,離開了病房,繼續去做著準備。手術的整個計劃,早就以極高的標準做完了,不過由於臨時提前,還有許多術後的療程沒有落實,這些都是他這個主治醫生要操勞的事情。
郭嘉恆這才自我介紹道:“您好,嶽小姐。我是郭嘉恆,朱政將軍讓我來調整了一下您的手術安排。林聞方在前線的表現極為突出,將軍希望將您的治療和生活都能安排好,可以讓他沒有顧慮,更好地為軍隊服務。”
“阿林他受傷嚴重麼?”嶽羽音問道。
“還好吧。”郭嘉恆的神色就沒有變化過:“打仗麼,挨槍子,流血,都是小事情。”
嶽羽音知道從這傢伙嘴裡恐怕什麼都問不出來,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林聞方沒事,知道這點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