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陡然緩慢起來,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別哭了,我都說了是我錯了。”
“六爺……”
“嗯?”
“答應我一件事。”
羅熙年連連點頭,“好好好,十件我都答應。”
…………從前倒還不覺得,也沒怎麼把女人放在心上,可是經歷了那一段甜蜜,越發忍受不了最近冷淡,弄得看什麼都吧順眼。
原本還想著怎麼哄好小辣椒,卻不想她先讓了步,既然臺階都給自己鋪好了,哪有不順著下的道理?莫說十件,百件也不嫌多。
玉儀緩緩止了淚,輕聲道:“往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別再瞞著我。”眼裡有一絲難過,一絲央求,“好嗎?”
“好。”
“一定?”
“一定。”
“不會變?”
“不變。”
“不會忘?”
“不忘。”
羅熙年深諳趁熱打鐵這個道理,含笑問道:“還有別的嗎?我全部都答應你。”
玉儀搖頭,“沒有了。”
…………只要你不騙我、不哄我,就足夠了。
“傻丫頭,好了別再哭了。”
“但願你不會忘記。”玉儀眼裡閃著淚光,帶了一絲讓人心動的柔軟,聲音有些飄忽,她說:“因為……,我怕下一次就不肯原諒你了。”
112兒孫(上)
…………不讓步又能如何呢?
自己已經嫁給了他,亦沒有更好的其他選擇,日子還得繼續過,最要命的是,內心並不想離開這個混蛋!
從來婚姻便是如此,不乏妥協。
至少,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如果不算齊哥兒佔了庶長子之位,不算瓊姿和瑤芳鬧得自己沒臉的話。
自己還欠著他兩條人命,況且目前以及將來的安穩生活,都還得仰仗這個混蛋,實在沒有太多的資本一直僵持。
假如他要是真去尋花問柳、左擁右抱,自己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還得面對那些妾室通房的麻煩,只會煩不勝煩。
至少比起大多數的古代男人,這一位還不算太糟。
說透了,羅熙年在乎自己的感受日子要過下去,不在乎也是一樣。
一直彆扭下去,只會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玉儀不斷的用道理來說服自己,把那一絲小小的意難平壓下去,丟在一個角落,儘量不讓自己再想起,祈禱能夠漸漸的遺忘了。
第二天下午出門,玉儀穿了一件明藍色的挑花小襖,月白的主腰,再配一條大紅色遍地金的撒花裙,顏色搭配很是出挑。
冬天又冷,頭上便圍了一圈雪白的臥兔兒,又華貴又暖和,手上再捧一個泥金小手爐,妝容明麗、顧盼含情,很有幾分小婦人的嫋嫋風姿。
羅熙年為了討好她,配了一身寶藍色的夾層金線團紋通袍,下著紅綢褲、青面雪底小朝靴,頭上紫金冠,旁邊兩顆雪白的大珍珠,一路小跑出來還顫巍巍的抖動。
“今年的雪下得真好。”某人沒話找話,湊趣道:“回來我給你堆一個雪人,保證又大又好看,嗯……,就照你今兒的打扮堆一個好了。”
“不要。”玉儀拒絕道:“我不相信你的手藝,你還是堆一個自己吧。”
“好主意!”羅熙年連連拍手,讚道:“正應該一人堆一個的,男的貌比潘安,女的賽過貂蟬,誰看了都免不了要誇上幾分。”
玉儀笑話他道:“你的臉皮,厚得都快趕上城牆了。”
羅熙年便把臉伸了過去,“你捏捏,哪有那麼厚?”
玉儀也不客氣,直接伸了手上臉,悠著勁兒狠狠的捏了一把,一鬆手,某人臉上便是兩個紅紅的印子。
羅熙年大約沒想到她會真動手,怔了一下,又把另一邊伸了過去,大方道:“捏吧,捏吧,看看兩邊厚得均不均勻。”
後頭彩鵑等人都是想笑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逗個樂兒便罷了,哪裡真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太過沒臉?玉儀抽回了手,忍笑道:“你臉皮太厚弄得人手疼,那一邊先留著,回頭手上有勁兒了再說。”
羅熙年便捧起她的手,假意吹道:“還疼不疼?”
“走吧。”玉儀不想在人前鬧得不像話,催道:“快點上車再說,不然天都黑了還沒出門。”丫頭婆子們在後面跟著,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出了門。
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