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氣急敗壞道:“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還沒說完?”羅熙年在外面等不及,不顧公主府下人的阻攔,徑直推開人闖了進來,正好聽到二人的爭執,不由冷笑道:“離譜?要不是當時聖旨去得及時,玉儀可就差點死在孔家!如今你居然又把孔家的人招來,到底還想怎樣?!”
“你說什麼?!”豫康公主大驚失色,厲聲追問,“玉丫頭,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孔家的人究竟做了什麼?”
…………下一瞬突然明白過來,外孫女這是不願讓顧家起紛爭,所以才會忍氣吞聲,把受過的苦憋在心裡。
可惜兒媳婦卻不領情,還變本加厲的繼續算計,不顧外孫女隱瞞維護之情,再次招來孔家的人!
當天的事情,沒有比羅熙年更清楚的人了。
就連此刻唯一在場的外人…………方嬤嬤,對當日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因為玉儀嚴令彩鵑禁口,後來她又留在了公主府,也就沒有機會知道這些了。
聽著羅熙年一聲又一聲的怒斥,將當日之事歷歷搬出,玉儀只覺得連回想一下,都讓自己膽顫心驚,…………原來往事居然那麼慘烈!
同時被震驚得無法言語的,還有顧家的人。
“傻丫頭……”豫康公主又氣又痛,難受道:“假如孔家的人不上京,你是不是打算瞞著外祖母一輩子?你真是傻啊……,怎麼會……”
玉儀的眼淚毫無徵兆的流了下來,輕聲道:“那個時侯,除了死……,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孔家的人要將自己打包賣給桂家,是死是活都不管。
與其被人蹂躪至死,那還不如自己清清白白的了斷,再把那一家子的黑心肝拉上墊背,自己死也不算虧了。
羅熙年將妻子護在身旁,對李氏冷聲道:“你們顧家的外甥女可以被人欺負,但我羅熙年的妻子不可以!我勸你,千萬莫要打錯了主意!”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顧紹廉做了一個承諾,然後看向氣得臉色蒼白的母親,楚楚可憐的外甥女,因為心虛而目光閃躲的妻子。
………心裡的怒火達到了極限!
顧紹廉心裡燒的難受,重聲朝外喊道:“來人!”見進來的是木槿,又罵道:“找兩個力氣大的媳婦進來!”
李氏不斷的打量丈夫的臉色,明顯怒氣不是衝著外甥女,而是自己,心下不由著了慌,急道:“老爺……,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顧府主持中饋的夫人,我還生了淳哥兒和芝姐兒……”
“不用你來說。”顧紹廉眉頭緊鎖,對著門口緊張不安的僕婦吩咐道:“你們夫人病了,先送回去好好養病!”
顧明淳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要開口,最後卻又無力沉默了。
“爹爹……”顧明芝雖然覺得母親做的過分,但親生的就是親生的,母女天性難以割捨,下意識的想要阻止父親的怒氣,避免母親被厭棄。
顧紹廉冷冷道:“誰再多嘴,那就一起帶下去!”
玉儀和羅熙年不會多嘴,豫康公主也不會,徐月嵐當然也是傻子,在這種時候去挑戰公公的權威。
更何況,她此刻心裡的震驚實在太大了。
…………完全沒有想到婆婆那麼糊塗,即便自己因為小產著惱孔氏,卻也沒有打算暗地裡做點什麼手腳。
倒不是自己完全不在乎,而是那樣做不明智。
再說當初自己小產的那件事,真的也很難說清孰是孰非,…………其實最讓自己感到心涼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
而如今的孔氏,那可不只是顧家的外甥女,更是羅府的六夫人。
即便不交好,那也不能輕易得罪。
今後幫不幫忙的是兩說,但是若是惹惱了羅家,難道還會顧及公主府,任憑自家的兒媳被人欺負?旁的人或許不會管,那個羅六可是個最護短的主兒,又不講道理,惹惱了沒準把公主府都給砸了。
徐月嵐看著被拉下去的婆婆,又看了看玉儀,再用餘光掃了一下羅熙年,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
…………婆婆居然做出那樣惡毒的事?!
…………孔氏烈性如斯!
…………人家的丈夫處處護著妻子,可是自己的呢?這就是命吧。
顧家到底要怎麼處置李氏,玉儀已經管不了了。
眼下這個狀況,顧家已經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管李氏做錯了多少,自己親手把這個膿瘡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