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年一本正經,說道:“別說世恭年紀比我小,就是世弘比我大上幾歲,不也一樣是做侄兒的。”
“是是是。”玉儀笑道:“有你這個做叔叔的點撥著,侄兒們都長進了。”
“沒錯,是的點撥點撥。”羅熙年勾了勾嘴角,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一扭頭看見桌子上包袱,問道:“什麼東西?”
“哦。”玉儀上前解開了,說道:“早起甘姨娘過來請安時,說是給老爺新做了一雙靴子,留著在家穿的,我怕忘了就放桌子上了。”
“什麼稀罕東西!”羅熙年眉頭微皺,看了旁邊落英一眼,揮手道:“拿下去。”
玉儀暗歎,自己竟然鬆了一口氣。
羅熙年似乎心情很好,吃晚飯時一直有說有笑的,還耍賴纏著玉儀,在她手裡喝了半碗湯,方才酒足飯飽的放了筷子。
夜裡做體力運動時,兩個人的感覺都特別的好。
因此很是胡鬧了一陣,…………平常這個時候,都是玉儀喚人打水放到門口,結果因為體力消耗太多,加上渾身酥軟便不大想動。
羅熙年喊了一聲,“打水。”
自從甘菊封了姨娘之後,就沒有丫頭進來做特殊服務,一般都是倚雲或者落英,把水打好了放在門外。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玉儀不想讓自己的陪嫁丫頭做這件事。
玉儀算著日子是安全期,也就懶得去“洗澡”了,想著略作清潔便是,因此也沒急著下床出去。
兩人躺了 好一會兒,還是羅熙年先下去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羅熙年在潛移默化中,接受妻子有意培養出來的新觀念,況且對他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太費勁的事。誰知道水聲剛剛響起,便聽外面落英喊道:“老爺,要不要人進來幫忙服侍?”
玉儀眉頭一挑,搶在羅熙年前頭粗著嗓子“嗯”了一聲。
落英和倚雲打水的機會基本是五五分,私下觀察了好久,一般夫人都是自己去偏房沐浴,很少親自動手服侍老爺。
夫人到底年輕,仗著自己如今顏色好正得寵,就恃寵而驕,連基本的為妻之道都不顧了。
要是玉儀知道了,一定要大呼冤枉。
早先自己的確是服侍羅熙年的,結果每次都是越弄越糟,很容易點了火,接著又回去滾一次床單。
可偶爾一、兩次還行,玉儀到底年紀小,哪裡經得住這麼反覆折騰?
…………要麼辣手摧花,要麼自己憋住。
羅熙年總歸還是心疼妻子多一些,但總是忍自己也受不了,索性打發了妻子,不去沒事找事,鬧得大家都不安生。
至於為什麼沒有叫人,倒也未必是專情什麼的,只是從前被甘菊服侍慣了,不習慣喚其他人做這件事。
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稍稍收拾便可。
落英並不清楚具體的原委,只是每天看著這麼一個機會,白白的放在眼前,心下便像貓爪一樣,越看越撓得慌。
她自認不像甘菊那麼一根筋,心裡只有老爺,殊不知在這後宅裡討好了夫人,那才是最最要緊的。等自己做了老爺的人,必定事事以夫人唯馬首是瞻,私下裡再哄住老爺的心,這樣兩面都不得罪,裡外都討好了。
倚雲一門心思要去外頭做平頭夫妻,卻是個傻的。
一個丫頭能嫁什麼好人家?頂了天去,也就是衣食不愁罷了。
哪些個男人有幾個好的?自家的一位遠方親戚,不過是秋天多收了幾鬥糧食,就覺得有錢了,說話氣兒也粗了。
這邊娘子剛剛換了銀子回來,那邊轉手就去買了個妾!
把他家娘子氣病了,反倒便宜了那個小妾,一口氣懷了身子,第二年就生下八斤重的兒子。前頭娘子因為沒有生下男丁,現今反倒要受那個小妾的氣,每天還要田間勞作辛苦,那種日子真是想想都受不了。
落英在羅府做丫頭十來年,從小丫頭一直做到一等丫頭,受了多少氣,後來又有過多少風光。一雙手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自持花容月貌、雪膚冰肌,不是甘菊那等粗鄙顏色能比得,因此更加不願意配出去受苦了。
可惜先前羅熙年身邊美人太多,雖說好些都是擺設,但……,那位瑤芳姑娘可真是頂頂絕色,又兼狐媚溫柔,那時候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機會!
眼下甘菊明著封了姨娘,但是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是被夫人厭棄了,也失了老爺的心,估摸一輩子也就只能如此。
可是高門大戶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