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在古代來說真的不算小了。
“都訂了什麼人家?”玉儀問道。
“給清姐兒說的人家姓單,家裡兄弟三個,說親的是三少爺,今年十七。”唐氏笑吟吟說了大概,又道:“對了,單家老爺和大爺都是做衙役的,二爺是個秀才,三爺年紀小,暫且還在家裡幫忙。”
…………也就是說,單家三少爺一事無成了。
正經的,哪有男子在家裡幫忙的?況且又是小兒子,才得十七、八歲,一聽就知道是被嬌慣的那個,被父母寵得啥也不會。
玉儀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
玉清那種悶葫蘆的性子,做長媳自然是不成的,做小兒媳反倒好些,只要規規矩矩不出錯,服侍好了丈夫和婆婆,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因此點頭笑道:“既然是太太把關過的,想必不差。”
“這種大事,我哪裡敢馬虎?”唐氏一副替“女兒們”著想的神色,接著說道:“給嬌姐兒說的是一家做綢緞生意的。”頓了頓,“三姑奶奶你也知道,前頭那位太太是怎麼走的,但凡書香門第的人家,一聽這個就有些勉強。”
阮氏是被休的棄婦,講究一點的人家的確不會願意做親。
只是阮氏遠在千里之外,事情哪能隨隨便便打聽的到?要真是有心,遮掩一下也不是不行,想必是唐氏“胸懷坦蕩”,對說親的人家“直言不諱”了。
玉嬌給沒少給她惹事找麻煩,若是換個狠心一點的,比如阮氏……,指不定結一門面上好看的親事,回頭過了門就只有自己哭的份兒。
如今唐氏給玉嬌說了一門商戶,聽起來是不大好聽,但魏家既然存了巴結管家的心思,只要玉嬌懂事一點,日子應該也是順順當當的。
“魏家是獨子,只得魏家大爺一個。”唐氏又道:“前頭還有四個姐姐,不過都已經出嫁了。”
玉儀微微一怔,“獨子?”
…………想不到唐氏也是一個厲害的,專門給玉嬌找了這麼一門親事,聽起來似乎沒有問題,但實際上問題大了。
首先玉嬌一直都是無法無天的脾氣,唐氏不曾管過,估計也根本不想管,…………反正姑娘們都是要出嫁的,讓她在家鬧騰幾天,忍一忍,將來去婆家若還是這副脾氣,自然有的苦頭吃,繼母還不會落了不是。
以玉嬌的脾氣和腦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當家主母的料子,獨子既為長子又算是幼子,揹負了整個家族太大的希望。
甚至前面的四個大姑子,還要指著孃家人撐腰,少不得多多依仗唯一的弟弟,這做弟妹的就不好當了。
可以想象的是,魏家多半不知道阮氏被休一事,…………畢竟說親都是私下行為,誰會把旁人的資訊宣揚得滿世界知道?
玉儀在心裡輕輕一笑,這些彎彎繞繞跟自己沒多大關係。
將來若是玉清需要幫忙,興許還會拉一把,若是玉嬌……,自己沒對她落井下石就算夠意思了。
而玉清那邊,當初自己給了小五百兩銀子的東西,足夠她做壓箱底錢的,將來兩位妹妹出閣,象徵性的添一點嫁妝便罷。
玉儀又問:“吉日可曾定下來了?”
“定了。”唐氏笑道:“清姐兒定在今年八月初七,嬌姐兒還小了點,定在明年四月十二,都是上好的黃道吉日。”
玉儀朝旁邊的桂枝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把日子記下來,然後又對唐氏笑道:“回頭我就給妹妹們備點薄禮,算是做姐姐的添個妝。”
唐氏笑道:“姑奶奶有心了。”
反正嫁的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沒打算怎麼大辦,不過是男方家的聘禮送來,改頭換面一番再送回去。
今兒說是來送訊息的,實則主要是跟嫡女拉拉交情,因此底下又道:“聽說六房眼下沒有丫頭,姑奶奶可要加把勁,趕緊一舉得男才好。”
唐氏這話絕對出自真心,只有玉儀生了兒子,魯國夫人的位置坐穩了,孔家才更能有依仗,…………在這一點上,那心意絕對分毫都不摻假。
玉儀聞言苦笑,嘆道:“六爺外出公幹去了,得過一段兒才能回來呢。”
這一個夏天,玉儀過得心煩意亂。
整天都是數著日子過,可惜一直數到八月初,羅熙年還是沒有回來,…………中間倒是捎了一封信,說是事情多給絆住了。
玉儀抱怨之餘,忍不住想,不會是在外面金屋藏嬌給絆住的吧?
繼而又好笑的搖搖頭,羅熙年要是真的想藏嬌,京城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