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藹,大太太眼裡閃過一絲嘲笑,三太太嘴角微微翹起,玉嬌和承武幾個則是滿臉憤慨。
接著大太太、三太太,以及玉華等兄弟姐妹,幾位姨娘,也都一一過去上香。
旁的人還好說,玉華等人都是按著規矩行事,承文幾個小少爺則由乳母幫著,一切倒也有條不紊。獨有玉嬌,前幾天才跟玉儀鬧了彆扭,今兒又見母親受了氣,上香的時候便胡亂一插,結果反倒彈起一層香灰來。
阮氏不待老太太喝斥,便搶先道:“笨手笨腳的,快到旁邊站好。”
大太太嘴角勾了勾,眼裡閃過一絲看好戲的表情。
玉儀開口道:“老太太是上了年紀的人,還請大伯母、小嬸嬸陪著去說話,我就不跟著去了。”雖然心裡對顧氏沒有感情,可是出於對逝者的尊重,也不願讓人在這兒鬧起來,惹得眾人看笑話。
她這話在情在理,孔老太太等人說了幾句便走了。
玉嬌故意遲了一步,然後走近道:“前兒武哥兒潑了你一身茶,就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欺負人!還說是公主府教養的,心眼兒也不過跟針鼻兒一般大。”
玉儀心中厭惡至極,輕聲道:“滾遠點。”
“你……”玉嬌瞪大了眼睛,咋呼道:“你剛才說什麼?!”
前面的人還沒走遠,玉儀露出一臉無奈之色,提高聲音,“好妹妹,看在今兒是我母親祭日的份上,別鬧了行不行?”
孔老太太回頭看了過來,斥道:“還不快把五小姐拉走?!”
“母親!母親她……”玉嬌根本不聽丫頭們的勸解,掙扎喊道:“她剛才居然說讓我滾!她欺負我!”
玉儀一臉驚詫,委屈道:“五妹妹,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嬌姐兒。”大太太勸道:“三丫頭是你姐姐,別她啊她啊的,叫人聽了笑話。”又朝阮氏道:“嬌姐兒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好生管管,免得將來出嫁婆家挑剔。”
阮氏回道:“多謝大嫂關心,回頭就叫嬌姐兒多向她大姐姐學,將來也出落的一般知書達禮,沒人敢挑剔。”
一語戳到大太太的痛處,…………女兒已經十七歲,再過兩年就步入老姑娘行列,從前挑人家挑花了眼,如今反輪到別人來挑自家。
大太太冷冷道:“嬌姐兒性子活潑,二太太怕是要多費些心了。”
“都走吧。”孔老太太打斷道:“你們年輕人說話不當緊,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早就站不住了。”
此言一出,眾人趕忙都跟了上去。
玉儀冷眼看著這一場嘴戰,覺得有點可笑。
大太太和二太太的主母之爭,老太太的偏袒,三太太的冷眼看戲,自己只是一個被牽連的路人罷了。
再有當初玉嬌對自己親近,也不過是一時新鮮,好比讀書時班裡來了個新同學,總是會被大家關注幾天,慢慢的也就平常了。
稍不如意,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這一家子看起來熱熱鬧鬧,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玉儀看著顧氏的靈牌,靜靜的不出聲,…………她想象不出,以顧氏那樣的出身,會被什麼人逼婚逼到無奈,以至於下嫁蘇州孔家。
下人們見她悶悶的不說話,都不敢出聲兒。
方、段兩位嬤嬤均是一臉傷感,尤其是段嬤嬤,正在低頭拿著絹子拭淚,方嬤嬤則在旁邊小聲勸著,氣氛十分低沉。
玉儀心裡裝著事,見她們說得差不多了,方道:“外面日頭大,兩位嬤嬤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先到偏房歇一會兒吧。”又補一句,“我想自己在這兒靜一靜。”支走了方嬤嬤等人,小院子裡更加安靜了。
玉儀又道:“彩鵑留下,其餘的人都到外面去吧。”
關於顧明淳逃掉的事,玉儀誰也沒說。
原是打算告訴方嬤嬤和彩鵑的,但是多一個人知道,總是多一份擔心,只是交代丫頭們好生當差。況且顧明淳一直沒有下落,說出來,倒是弄得人心惶惶,只怕沒事也要嚇出點事。
玉儀估摸著,表哥若是藏在哪兒等著見自己,既然沒有找上孔家,那就只能另外尋機會。今天便是一個大好機會,眼下身邊又沒有外人,如果表哥真在附近,應該會趁這個時候出來吧。
…………等他一炷香功夫,見到人就把話說清楚,勸他回去。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院子裡風過樹葉的“沙沙”聲,時間在一點一點溜走,顧明淳卻始終沒有出現。正在玉儀等得有些焦躁之際,突然聽見一聲悶響,像是有人踩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