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儀有些坐立不安了。
不過下午,卻傳來了一個巨大的“好訊息”。
大太太決定先將一批古董瓶子出手,趕緊換成現銀,趕著讓家人裝了一車出去,千叮嚀萬囑咐路上要小心一些。
誰知管家去了沒多久,就哭喪著臉跑了回來,“大太太,人家古董行的人說了,那些東西全都是假貨、仿貨!還把我們好生嘲笑了一番。”
“假的?全部都是?”大太太血壓上升,晃了晃,好容易扶著丫頭站穩了,突然雙手一拍,“哎呀,不好!快把所有的門口都堵住,誰也不準出去!”
下人們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大太太急道:“快去啊!都還傻愣著做什麼?”又抓住身邊的丫頭,“快去問問,方才二太太那邊有人出去沒有?!”
被叫到的丫頭慌忙去了,片刻後回來,“沒有人出去。”補充道:“因為二太太暈了過去,大夥兒都正忙著找大夫、熬湯藥,彷彿說這會兒才醒過來。”
“她這會兒才醒?那可就晚了!”大太太笑得有些猙獰,吩咐道:“讓人守著二房的流霞院,一個人也不許出去!”轉身去找了孔老太太,將事情回稟了。
孔老太太又氣又怒,“什麼?老二媳婦居然做得這麼絕!”
大太太顧不上擠兌阮氏,急忙分析道:“東西既然都是假的,那肯定就是她私下換成銀子了!還有那些商鋪、田莊只怕也有問題!好在方才老二媳婦暈了,房裡並沒有人出去,所以我特意來求娘一個示下。”
孔老太太旋即領悟過來,冷臉道:“我跟你一起去,搜屋子!”
如果要讓阮氏做一個選擇題,生平中哪一件事最後悔,那麼肯定是今兒上午暈倒一事,——如果不暈倒,就有機會把手頭的東西轉移出去,再來個死不認賬,然後自有千百條計策應對。
可惜的是,她血壓升高暈倒了。
等她甦醒過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轉移東西,結果孔老太太已經帶著大太太趕了過來,並且一路殺到了內室。
“娘?”阮氏強行掙扎著起來,要上前行禮。
“不必了。”孔老太太一擺手,在正中的椅子坐下道:“所有人都不許動!”然後朝大太太看了一眼,“開始搜吧!”
阮氏花容失色,驚道:“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大太太吩咐丫頭僕婦們去忙,冷笑道:“二弟妹且安生坐著,等會就知道了。”
那些丫頭僕婦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深知內宅之事,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僕婦搶先出來道:“回稟老太太和大太太,找到幾張田契!”
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又有人出來道:“箱子裡有十幾根金條,還有一堆金元寶!”
“我這兒找到了銀票,一共八千兩!”
“有銀票三千兩,還有兩處房產的契據!”
“…………”
大太太的人猶如虎狼之師,很快把阮氏的家底翻了個底朝天。
阮氏渾身發抖,早被兩個強壯的婆子架住了,她的丫頭們也不敢動,只能看著大太太進行地毯式搜尋。
片刻後,那邊去查商鋪、田莊的人也回來了。
來人回道:“雖然沒有仔細查清,但是商鋪的賬目都有虧空,田莊上不少良田變成了薄田,好地變成了沙地。”總而言之,顧氏的嫁妝已經一塌糊塗。
大約誰也沒料到,阮氏居然真敢動元配的嫁妝。
震驚驚駭之餘,大太太冷笑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二弟妹的嫁妝也就值個三百兩銀子,什麼生意這麼好做,十年就翻成了四萬多兩?”
孔仲庭聞訊趕了回來,驚詫道:“你、你……,居然做出這種醜事!”繼而罵道:“你瘋了嗎?!”
“我、我……”阮氏真想再暈過去,偏生這回血壓卻不配合了,渾身顫抖著立在屋子裡,嘴唇囁嚅了半晌,也沒有吐出來一個音節。
阮氏病了。
這一回是徹徹底底的病了。
“這就叫做自食惡果!”方嬤嬤快意道——
的確如此。
阮氏之所以敢這麼大膽,就是拿準了自己出嫁時不敢大鬧,而孔家的人,也不會向著一個要出嫁的小姐。即便是便宜爹知道了,阮氏梨花帶雨哭訴一番,說是自己為了幾個兒子考慮,難道還能不心軟?
畢竟錢留在孔家大夥兒還能沾沾光,做嫁妝可就一分都摸不著。
可惜事情變化太快,自己把母親的嫁妝捐了出去,在孔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