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火堆旁翻看起那些老舊的書籍來,而虎子也好奇的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的書,偶爾也會指著書上畫著魘的圖案問著一些孩子的問題。她的媽媽一直躺在床上,側過身來望著她的孩子,眼睛裡都是讓人溫暖的柔情,我望著她虛弱的臉心裡滿是難過。
我翻找著資料,心裡默問自己似乎結局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可是為何我卻還這樣努力的翻找資料呢。
夜已經很深了,天地間萬籟寂寂,這個房間裡只聽得到柴火偶爾噼啪的聲響,虎子睡熟了的呼吸聲,還有她媽偶爾輕微的咳嗽,以及我翻開書本的沙沙聲。
我轉了兩圈僵硬的脖子,抬起頭望著窗外,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有結果了嗎?”早晨虎子的媽媽艱難的起身準備給兒子做早餐,同時看到我還沒睡覺便開口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被名為借發的魘所寄生,它們透過寄生在人的頭髮中吸取寄主的精氣而存活,但是這種魘沒有保護寄主的意識,它們會毫不猶豫的吸取你身體內的每一絲精氣,最後等你死後頭髮脫落,它們才會離開。”
聽我這麼說,虎子媽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她沉默了半晌開口說道。“是嗎,沒有治療的方法了麼?”
“方法也不是沒有,可是你現在身體極度虛弱,如果強行驅逐,更無異於自殺。”結局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我嘆了口氣說道。
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情況,的確是時日無多了。可是,我擔心我去了以後虎子怎麼辦,現在雪這麼大,他爸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聽她這麼說道,我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果然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而天上卻還在飄著鵝毛一般的雪花,這樣子無論是下山還是進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咳,咳。”虎子媽扶著牆咳嗽起來,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她緩過起來之後又望著我。“我不知道還能支援到什麼時候,所以我想求你,如果我在孩子他爸回來之前走了,請你一定要幫我照顧我的孩子,好麼。”
她言真意切說道,更是用骨瘦如柴的雙手抓著我,渴望的望著我。我對她笑了笑,“大雪沒停我也下不了山的,你別擔心,你一定會撐到虎子爸回來的。等到下山以後,養足了元氣驅逐了魘,你還要照顧虎子長大呢。”
她聽我這麼說,笑了起來,拍了拍我的手沒有說話。我看他轉過身去走到虎子身邊,將虎子額前的劉海撥開,俯下身來望著虎子,眼淚流了下來。
聽聞了這麼些噩耗卻還是堅強的她,望著孩子熟睡的樣子卻哭了起來,我不忍去看著場景,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我用力的奔跑,想著虎子媽的模樣,也想起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這些念頭在我腦袋裡不斷的滋生,壓抑了這麼多年的寂寞一下子突然出現,我在無邊的白色林地中奔跑,用盡全身的力氣好讓我無力思考。
氣喘吁吁的倒在雪地中,我望著陰沉的天空,眼淚也不斷的流出來讓冰冷的臉頰有灼燒的疼痛。
“爸爸,媽媽。。。還有林夕,我好想你們。”
我發洩完了無聊的思緒,疲憊的朝屋子走去,一夜未眠又加上剛才的狂奔,讓我進了屋子便靠在牆邊睡著了,夢中似乎回到小時候,而我的媽媽也如同虎子媽那樣注視著我,讓我感到無比溫暖。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虎子媽正抱著虎子在和他說故事的樣子,而她看我醒來對我笑了笑,又和虎子說起話來。
我沉默的望著她,她此刻氣色不錯,甚至之前一直咳嗽的毛病也沒有了,此刻的她似乎恢復了活力,坐在火堆前開心的和虎子聊著天。
我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在火堆旁自己看起了書來,這一夜虎子媽似乎有很多話要和虎子說,一直到深夜虎子在她懷裡睡著了,她還抱著兒子輕聲的說著。
將虎子輕輕的放在床上,虎子媽笑著望著我,而她看著我盯著她的腦袋,她便伸手摘下了頭上包著的布巾。
果然如我所料,她一頭烏黑的秀髮此刻短促的參差不齊,她笑著對我說道。“聽了你的話,似乎頭髮裡有我的精氣,我就想著或許我將這些吃下去,還能多撐一段時間。沒想到運氣不錯,讓我蒙對了的樣子。”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你這樣子和飲鴆止渴沒有兩樣。而且,頭髮剪了寄生你的魘,更是無法驅逐了。”
“是嗎?”她又望著床上睡著的虎子,然後開口說道。“我無所謂了,能捱到他爹來接他,我便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