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章放下筆,笑著道:“總有發揮不好的時候,你有事和爺爺說?”
賀鎏陽扶著賀年章坐下,點頭道:“是有點事。”
賀年章看賀鎏陽神情嚴肅,看向他道:“什麼事?我看看能有什麼事,讓我孫兒在我面前皺眉。”
賀鎏陽看著賀年章花白的頭髮,眸色微暗。
賀年章皺眉道:“是那些老傢伙又暗算你了?”
賀鎏陽搖頭。
“爺爺……”賀鎏陽道:“您覺得,秦婷怎麼樣?”
賀年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爺爺覺得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你不喜歡,爺爺喜歡,也無濟於事;如果你非她不可,爺爺反對,也無足輕重。以後,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賀鎏陽笑了笑,道:“如果我說,秦婷和我沒辦法有孩子呢?”
賀年章神情一怔,“說清楚。”
“秦婷身上有傷,不適合有孩子。”他不想隱瞞賀年章,這個家裡,一手教導他長大的爺爺,是他不想欺騙的。
賀年章瞳孔皺縮。
看著眼前這個出類拔萃的孫兒,賀年章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然後發硬。只要他開口讓鎏陽和秦婷離婚,他相信鎏陽不會反抗。賀家本家子嗣薄弱,要是鎏陽不生,那就只有小寶一個人。
如今朝陽和鎏陽兩個人,撐起整個賀家都算勉強,小寶一個人又怎麼足夠。
賀年章握緊柺杖,他雙眸如炬,“代孕呢?”
賀鎏陽搖頭,“不行。”
賀年章聲音頓沉,“就算我答應你,你爸媽也不會同意。”
賀鎏陽道:“我已經想好怎麼跟他們說了。到時候就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育,和秦婷沒有關係。”
“混賬東西!”
賀年章一把舉起柺杖,賀鎏陽面無表情,在賀年章面前跪下去。他看著賀年章道:“爺爺要打就打吧,這是我個人的決定,和秦婷沒有關係。”
賀年章聽到這句,心臟驟然發疼。他舉起柺杖,重重地打在賀鎏陽背上。
“爺爺從小怎麼教導你的?!”
賀鎏陽道:“賀家為先,個人為後。”
賀年章聽他這麼說,又狠狠打了一下,“你又是怎麼做的!”
賀鎏陽腰板挺直,重重又捱了一下,他握拳咬牙道:“賀家祖訓:男子漢頂天立地,若是不能守護妻兒,妄為男人!”
啪!
重重的連續三下!
賀鎏陽始終悶不吭聲,無論賀年章怎麼說,他就是不肯鬆口。
賀夫人本想上來叫賀鎏陽吃飯,突然就聽到裡面啪啪啪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柺杖落在肩膀上的聲音,聽得人心驚肉跳。
“爸,鎏陽?”
賀夫人叫了一聲,可是裡面根本就沒有人回應。
“你改不改!”賀年章絲毫沒有手軟。
賀鎏陽雖然身體好,但是那柺杖足足有兩個硬幣寬度,十幾棍打下來疼得他額頭盡是冷汗,喉嚨已經能嚐到一些血腥。
賀鎏陽腰背挺直,臉色發白,冷汗淋淋,“爺爺生氣是應該的,儘管打好了。”
賀年章怒道:“你鐵了心就認定秦婷爺爺不攔你,可是你就忍心看著賀家人丁凋落?!代孕這件事,你跟秦婷開不了口,就讓爺爺這張老臉去說!”
“不行。”
賀年章拿起柺杖又是要打。
賀鎏陽面不改色道:“我的命是秦婷救的,別說是讓我絕後,就是要我這條命,我都給她!”
賀年章聽到這話,一下子跌坐在位置上,手中的柺杖落地,重重地“砰”了一聲。
☆、460冰釋前嫌
460冰釋前嫌
賀鎏陽聽到聲音,臉色驟變,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扶住他,從他口袋中翻出救心丸。
“爺爺……”
“不用。”賀鎏陽將藥拿出來,卻見賀年章擺手拒絕。“我的孫兒也出息了,連爺爺的話都不聽了。”
賀鎏陽給賀年章順著心口,一句話不說。
門外,賀夫人聽到聲音,心直揪起。可是又不敢推門進去,聽到聲音停了,她才微微哽咽道:“爸,您下手輕點,這孩子還沒吃午飯,又是一路奔波回來。他要是真做錯了什麼,您也看在他是一心為賀家的份上,原諒他。”
說著,賀夫人直抹眼淚。鎏陽這孩子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別說是打,就連罵都捨不得,現在眼看都這麼大了,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