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好了嗎”這類毫無營養的話,像變了個人似的。
德蘭在一旁看得是摸不著頭腦,他完全不明白,一向“高冷”的阿卡得教授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囉嗦起來?
但是戚暮卻是有些感動地認真聽著,將自家老師的每一句話都聽進了心裡。
為什麼阿卡得教授這些天一反常態,變得如此細緻細心?
對自家老師十分了解的戚暮知道,因為……這位看上去彆扭傲嬌的大師,心裡也很捨不得自己。
雖然嘴上一直說著什麼“你要早點畢業,出去闖蕩”、“在學院就是浪費青春,你要趕緊出去知道嗎”這樣的話,但是事實上……
就算他是裡德·阿卡得,也只是一個孤孤單單的老人而已。
認真地回答了“有沒有把譜子背順”這樣幾乎毋庸置疑的問題,戚暮忍不住地將小提琴放進了琴盒裡,忽然地伸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這個說個不停的老人。
青年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阿卡得教授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怔怔地感受著青年充滿活力的溫度,只聽戚暮低聲說道:“老師……我會努力,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絕對不會丟了您的臉的。”
這句話既是指在今晚的測評中,戚暮會努力爭取第一,讓阿卡得教授滿意。同時也是在說……在未來離開學院的日子裡,他會一直奮鬥拼搏,不讓阿卡得教授失望。
青年用低悅好聽的聲音訴說著貼心溫柔的話語,就算是脾氣古怪如阿卡得教授,都忍不住地酸了鼻子,過了一會兒,他低哼了一聲,道:“要是敢不好好努力,以後……以後可別說你是我的學生!”
說話的內容是責備的,但是語氣卻彷彿一位慈愛的長者在看自己最心愛的晚輩,讓戚暮心中一暖,低聲地許下承諾。
當測評真正開始、已經有學生上臺表演的時候,阿卡得教授目光猶豫地望著戚暮,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他說。但是當後者問起來的時候,他卻搖了搖頭,再次叮囑了幾句後,便回到了觀眾席裡屬於教授的位子上去。
看著阿卡得教授離開之後,德蘭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戚暮的身邊,偷偷地碰了碰他,小聲問道:“小七,怎麼今天……阿卡得教授這麼古怪?你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這可不像以往的阿卡得教授啊!”
“或許是因為……今天是我的第三次測評了?”
聞言,德蘭呆愣了許久,突然“啊”了一聲,驚呼:“上帝啊!原來小七你已經參加過三次測評了?等等……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只需要連續三次獲得測評的第一名,就可以從學院畢業了?!!!”
自從戚暮進入學院樂團後,和這些同學的關係便拉近了許多。其中有人從自家導師那兒聽說了“三次測評第一就可以畢業”的事情,他拿去問了戚暮,戚暮自然是沒有隱瞞地承認了。
“嗯,德蘭……這確實是我的第三次測評。”
“天哪!!!我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德蘭又驚歎了許久,戚暮無奈地笑著安慰他,保證就算是自己今晚一不小心畢業了,也絕對會經常回來看看他們。但是德蘭卻始終沒有緩過神來,直到鋼琴系的宿敵登場演出了,德蘭才一下子轉移了話題。
“唉小七……蘭斯特還有一次測評才會畢業,你要是畢業了……恐怕我們小提琴系又要很艱難地打敗他了。”
聽著德蘭失落低沉的聲音,戚暮轉首看向了被聚光燈籠罩著的舞臺。
只見鋼琴系的首席蘭斯特正手指輕揚地在黑白鍵上按動著,奏出優雅輕緩的音樂。而在那架三角鋼琴的不遠處,赫然坐著一位大方動人的金髮女生,她低頭拉動著自己的大提琴,音色渾厚醇正,彷彿深沉的大海一般讓人迷醉。
他們正在演奏的是弗雷的《西西里舞曲》,優雅的大提琴彷彿是低落的嘆息,在與鋼琴的共舞中落下了悲傷的淚水。在這樣輕緩沉靜的音樂中,聲音描述了一副美麗的田園風光,但是卻恍如鏡花水月,只可看、不可觸碰,宛如鄉愁一樣易碎。
演奏大提琴的是巴黎國立高等音樂學院大提琴系的首席愛娜,她的水平雖然沒有達到蘭斯特的層次,但是她目前演奏的這首曲子卻讓戚暮也忍不住地為之動容。
“被仇恨矇蔽了心”的德蘭輕輕哼了一聲,小聲說道:“蘭斯特竟然和愛娜聯手進行演出了,這兩個傢伙真是太壞了,他們想靠這種卑劣的方式獲得勝利?!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戚暮低笑道:“但是他們確實演奏得很不錯。”
高大直接的瑞士小夥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