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了。所以就算他明年就要畢業了,到時候你也畢業了,這學院樂團的首席也輪不到你啊,小七。”
戚暮想了想,道:“那老師……我可以先從樂團一個普通的成員做起?”
聽了戚暮的話,阿卡得教授卻是認真地搖了搖頭,說:“不,小七,在你沒來到巴黎前,你在B市交響樂團時作為第二小提琴的副首席、以及助理首席的演出,我都看過了。身為一個樂團成員,我認為你已經是很出色的了,不需要更多的歷練,但是……你需要作為首席的經驗。”
戚暮聞言噤了聲,沒有再說話。
他自己也明白,在維也納交響樂團效力十多年,該怎樣與世界一流樂團進行合作他已經非常熟悉了。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恰恰擁有那樣的時機,而可惜的是,戚暮生在了這樣一個不大“幸運”的時代。
阿卡得教授笑著說:“不過啊,小七,‘有很多強勁的對手’這件事對你來說,其實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正是因為有這麼多的對手,你才可以多去觀摩學習。所以說,你生在的這個時代,既是個殘酷的時代,又是個美麗的時代。”
聽著阿卡得教授鼓勵的話語,戚暮輕輕點頭,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是的老師,我一定會多努力的。”
阿卡得教授讚許地點點頭,兩人很快離開了咖啡廳,走進了一旁的音樂之友協會大樓。
英國BBC愛樂樂團是英國最頂級的交響樂團之一,他們的音樂風格偏向浪漫主義,十分優雅柔緩。一晚上五首交響曲下來,整場都爆發了多次的掌聲,並在最後又進行了一首安可曲的展示。
這次BBC愛樂樂團並沒有在金色大廳裡進行演出,而是在大樓內的另一間音樂廳中表演。但是,當戚暮再次走進這座音樂之友協會大樓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中微微縮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氾濫上來。
他上輩子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在這座大樓。
這座屹立了200多年的三層小樓,曾經讓無數古典音樂大師在其中進行演出,將自己的音樂傳播到世界。這裡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音樂廳——金色大廳,這裡也彙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音樂大師。
戚暮勉強保持住了鎮定,沒有在阿卡得教授面前表露出一絲情緒。他陪著自家導師與他的多位老朋友打了招呼,阿卡得大師還將戚暮介紹給了這些世界知名的大師,算是給他拓展人脈。
擁有一個出名的導師,從某一方面來說,就代表戚暮繼承了這位大師的各種人脈、派系。
第二天,阿卡得教授便帶著戚暮去見了一位世界知名的大提琴家,三人在那位大師的家中聊了許久,等到下午的時候,阿卡得教授讓戚暮先自行離開,他還要與老朋友敘會兒舊。
戚暮笑著向阿卡得教授和那位大提琴大師道別後,便離開了這間小樓。
站在維也納幽寧僻靜的街道上,已經來了4天了,戚暮還是第一次一個人獨自站在這座優雅溫馨的城市裡,真正獲得了自由行動的機會。
他怔然地抬首看著碧藍澄澈的天空,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回過神來。四處看了一眼後,戚暮便知道自己是在哪兒了,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最近的地鐵口,上了那道坐了十幾年的地鐵線。
當再次出了地鐵口,看見這番熟悉到印刻在骨子裡的情境時,戚暮呆愣地站了許久,一直沒有回神。
街頭的那家甜品店還是八個月前的模樣,最喜歡將鬱金香擺在店外;對面小咖啡館的老闆還是喜歡在下午時搬個躺椅到店前,悠閒自在地曬曬太陽。
戚暮抬起腳步向前走了幾步,很快,從一邊的小樓裡傳來一陣噪音似的鋼琴聲。那個並沒有多少音樂細胞的小男孩又在日復一日地練習著鋼琴,卻始終沒見進步。
戚暮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等到他轉過一個拐角、忽然見到自己生活了十年的房子時,他卻猛然停住了腳步,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該上前、還是後退。
良久,他才步伐緩慢地走到公寓對面的路邊,停住了步伐。
青年後仰著靠在磚石牆壁上,似乎剛剛被太陽照射了一段時間,那磚石上還泛著一點餘溫。他就這樣微微抬首,一直望著對面小樓二層那個黑漆漆的視窗。
戚暮就這樣仰著頭一直望著,也不吭聲,直到夕陽西垂、夜色降臨,也沒有移動一下。不上前、也不離開,似乎只是懷念一段不可能再重複的過往,卻又沒辦法去挽回什麼。
大概是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戚暮終於是長長地嘆了一聲氣,苦笑著自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