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畏懼的目光,絕望的冰冷裡活得太久。
就算得到了珍寶,但那份性情已經改不了。
然而這一口食物,就將苦修多年,孤寂逍遙的仙人,徹底帶回了人世間。
溫熱的舌尖,逐漸變得熾熱的唇,氣息互動,神魂不由自主的朝著釋灃靠攏。
雙修自唇下方的承澤穴起,這樣親密的接觸,很容易引起真元流動,妄念叢生——
釋灃忽然鬆開手。
涼氣隨著微啟的嘴唇流入,離焰瞬間清醒,下意識的咬住嘴裡的食物,而這時南鴻子從山壁那邊翻了回來,聲音驚喜:
“釋灃,快來瞧瞧。”
“不就是一隻羊。”釋灃連頭都不回,持筷繼續喂師弟吃東西。
然而,師弟的嘴唇泛紅,表情倒是沒什麼端倪。
南鴻子一眼瞥見,將鍋裡最後一口喝盡,隨意塞進儲物法寶裡,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自言自語的說:“都快涼了,不燙嘴吧。”
離焰剛接過碗,被擠兌得差點喝不下去。
“前路尚不知在何方,師父卻只顧吃喝,為一隻羊大動干戈。”
釋灃湊過手,扶著碗口,示意師弟趕緊喝了談正事。
“羊怎麼了?身陷困境,一草一木,都是有用之物。”南鴻子冷哼。
釋灃對那隻羊不感興趣,仙人們一進萬瀑谷就看到了一隻退化成凡獸的豹子,豹子總不是吃草的,既然有豹子,必定還有其他。
天生萬物,自有其道。
沒了神通法門,形體強悍力氣大的吃弱小,最弱小的只能吃草木野果。
“再尋一處有空餘靈氣的地方,讓師弟修煉,也可使吾等體內真元,流失得更慢一些。”釋灃收起空碗說。
離焰這才發現,效仿地脈練功的法子,釋灃南鴻子都不會。
他們在萬瀑谷多待一天,危險就多一分。
“我將地脈通靈之法教給…”
釋灃按住離焰的肩,搖了搖頭:“你的機緣,只有走過與你一樣路的人,才可能得到,想要感悟功法帶來的好處,首先得過一樣的苦,現在哪裡有地脈讓我與師父感悟三百年?”
“那就儘快出去!雲辰仙君縱有陰謀,死的也是仙界之人,待我修為晉境……”
“師弟不可,修煉之事切勿心存急躁,何況又在這等危險之地。天無絕人之路,必能有更好的辦法。”
離焰本能的怒道:“笑話!天道無情,步步相逼,可曾給人活路?本尊從未信過這天,只信自己!”
釋灃靜靜看他:“若無那一線生機,此刻你我,豈能站在這裡?”
“……”
南鴻子終於找到了自己能說話的機會:“小徒弟,不要聽你師兄的,能抓住生路走出來的,總還得靠點運氣,譬如說為師當年金丹得成,然而不通修士功法,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個逍遙散修,混個數百年就去地府接著遊逛了,沒想到意外遇見你師祖。”
釋灃對這段講古已經聽膩了,出聲打斷:
“不過是山中鬧鬼,鬼怪懼你一身煞氣,不敢靠近,讓路過的師祖感到驚訝而已。”
沒有什麼一見如故,出言相交。
南鴻子從前是做什麼,邊防之將。
一生殺過的人,比某些魔修還多,煞氣自生,陰穢不敢近。
羅波真人看到的就是在厲鬼盤踞之地,欣然生火煮肉,喝得暢快淋漓的一身破舊窮道人。雖說金丹修士,可除厲鬼,但這樣一點防護法術沒有,半分防禦法寶不用,大喇喇喝酒吃肉的,實在稀罕。
“鬼也怕惡人,你師祖其實準備替天行道,剷除我這魔頭來著。”南鴻子沒好氣的說。
得殺死多少人,才能凝得出這般煞氣?說這不是魔頭誰信?
“貧道起初也就是想洗掉塵世氣息,大道玄機什麼的,就那麼回事。否則,連個鬼都不敢近身,這日子也太無趣。”南鴻子感慨道,“誰知修真無歲月,一失足成千古恨,上了仙界怎麼著,為師說得沒錯吧,求仙就是個大坑!”
“……”
這話要是被羅波真人聽見,估計會擼袖子。
羅波真人只比別的修士稍好一些,沒了真元拼體力行,拼身手幾下就能被南鴻子放翻。
然而有師徒名分在先,尊師重道為綱,南鴻子不能直接揍羅波真人,於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聽訓斥這種事,自然是釋灃的。
有事弟子服其勞嘛!
“你師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