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著腦袋,對剛才沒有“蹭到”紫氣很不滿。
“笨傢伙,那些不屬於我們了。”楊心嶽輕輕撓著它的魚鰭。
吞雲鯨哼哼著甩尾巴,將裹住身軀的水珠摔得楊心嶽一臉都是。
清合仙君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跟楊心嶽拉開了一點距離——宗主,你有把伴生仙器養成了一個傻寵物,這樣真的好嗎?
他突然讓開的空隙,恰好楊心嶽漫不經心地抬眼看四周。
“啪。”小吞雲鯨順著楊心嶽衣領,跌進懷裡,於是楊心嶽的肚腹上可笑的鼓起來一大塊。
他看到了羅靜姝。
其實楊心嶽在上次聽到河洛派的仙人推算陳禾身邊有個女仙,讓他們與陳禾不會發生衝突時,楊心嶽就有了點猜測。
此身最後一次轉世,是東海修士羅城隅。
親緣僅剩其姐,但是當年在梁燕閣被人買走的只有羅城隅,資質差點的孩子,只能留在梁燕閣做雜役,或者充作侍女,船伕被重新帶走。
羅家姐弟的感情很深。
羅城隅拼命苦修,想要接出姐姐,但結果卻是羅靜姝先一步找到了他。
做飛瓊島主沈玉柏的侍女,在東海是一件不錯的差事,前景也好,但是羅城隅憂心忡忡,他聽多了關於梁夫人殺死入幕之賓的傳聞,多心想到梁夫人要是覺得道侶的侍女不順眼,隨便殺了怎麼辦。
侍奉飛瓊島主,其實挺難。
因為沈玉柏不喜歡人,尤其是修士。
一個小小的侍女,也要做得面面俱到,不然讓沈玉柏厭煩的下場,就是打發得遠遠的,灑掃焚香甚至擦洗船板。
飛瓊島很大,羅靜姝鐵了心要往沈玉柏面前湊,堅定地守住這個隨身侍女的位置,因為她感到在沈玉柏身邊,原本不怎麼樣的根骨,慢慢變好了。
東海修士出師的時候,要給出當年師門買下他的錢,羅靜姝為弟弟做的打算很多,一個侍女的贖身錢沒有多少,她很輕鬆,但她要認真的攢羅城隅日後收徒弟花的錢。
多少東海修士,出師後兩袖清風,苦巴巴的每年坐梁燕閣,都是空手而歸。
羅城隅想要接走親姐姐,羅靜姝想要給弟弟攢錢——他們都沒告訴對方。
楊心嶽魂魄自千曇並蒂蓮上甦醒時,羅城隅這短短的幾十年經歷,立刻被衝到了記憶邊緣,羅城隅曾經憂慮的事情,在楊心嶽跟沈玉柏戰過一場後,更是覺得羅城隅杞人憂天,明擺著將羅靜姝留在那株白玉參旁邊,對修行更好。
羅城隅的一生沒有仇怨,也沒結下什麼因果,而作為“楊心嶽”,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很快就將那片單薄的記憶丟到旁邊,不再想起。
此刻楊心嶽看著對方有幾分熟悉的面容,他清清楚楚的從那雙眼睛裡讀出了疑問,以及深藏其中的冰冷意味:你到底是誰?
是羅城隅,還是一個擁有羅城隅記憶的陌生人?
作為南合宗宗主的楊心嶽,當年只用一半魂魄進入六道輪迴,另一半與記憶養在千曇並蒂蓮裡,他與羅城隅至少有一半不同。
即使是同樣的魂魄,走過奈何橋,就會改變很多。
楊心嶽向羅靜姝微微搖頭。
——他不願欺騙羅城隅的姐姐。
幾乎沒有仙人注意到他們,不遠不近地,經過了這塊岩石。沒有交談,也沒有解釋,連對視都像是無意中遇到。
羅靜姝神情木然,白蜈有些緊張地喚了她一聲。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羅靜姝告訴她。
所以來到仙界時,陳禾問她是不是還想找羅城隅,她否決了。
“替你殺了他?”白蜈說了一個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主意。
“那要很久很久之後。”
羅靜姝給了一個公允的評價。
不等白蜈接話,羅靜姝又道:“即使他死了,城隅也不會再出現。”
失去的,再也找不回。
“你得跟我們尊者學學。”
白蜈改口喊仙君沒一陣子,又要換稱呼,心裡正煩悶著,竟然有些想念詹元秋了。
如果陳禾像詹元秋那樣,不溫不火,循序漸進,白蜈認為自己就大有用武之地了,而她想給陳禾征戰沙場,修為都不夠格。
主上太厲害,也是個缺點。
“學什麼,讓天道回溯時間?”
這話讓白蜈都嘆了口氣:“算了,這難度太高,只怕天道不會搭理你。”
“多年前我在人間時,看不開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