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早有防備,虛弦一張,就是重重一扣指。
弓法,練得是銳氣,也是殺意。
——驚雁落虛弦,啼猿悲急箭。
空弦驚鳥,直墜而下,箭嘯之響,嚇得四野猿聲哀叫。這就是銳氣殺意。
陳禾的修為,還不夠用出姬長歌那些驚世箭術,但扣弦之音,卻是他現在的底牌,原本要作為隱藏的招數,不輕易動用。
眼見情勢危急,不能再拖,陳禾當機立斷,豁出真元連扣三下。
錚錚之聲,如鍾晨暮鼓,猛地敲擊在眾人心頭。
凡是捱得近的人,紛紛氣血翻騰,臉色煞白,內息逆行。
攻勢霎時一緩,陳禾趁機脫身而出。
“可惡!追!!”
這時一個化神修士帶著剩下來的元嬰修士趕到了,看見陳禾逃脫,唯恐少主發怒,只能趕緊追上去。
至於躺倒在地的死傷同伴,卻也顧不得了。
“少主,怕是要驚動梁燕閣!”一道暗影出現在緩坡上,恭敬的說。
陳禾扣弦之音灌注內力,足以驚動不遠處遊逛梁燕閣的修士。
“此人是大禍患,必須除之!”
“這…”護衛有些詞窮,說實話他覺得整件事透著一種奇妙的味道。
少主先是把人全部帶到紫雲島周圍,在海上轉悠潛伏,隨即忽然傳出命令,要在海里搜尋一個冒犯了他的修士。
這話別人相信,他們是少主的貼身護衛,根本沒聽說有這樣一號人出現過。
事情蹊蹺就不提了,結果還真在一處海上,看到被異火燒過的跡象,一片煮熟的半熟的魚飄過來,循線索找了數天,蹤跡全無。
就在大家懈怠,又不敢頂撞少主的時候,暴風雨起了,三個金丹期的人莫名其妙死去,浮屍海中。這下才真正捅了馬蜂窩,所有人知道少主不是在窮折騰,還真有這麼個人。
怒氣衝衝繼續追,半路上遇到飛瓊島主的座船,自是不敢驚擾。
他們把其他遇到的船都搜個遍,又威脅對方不得說出,淵樓的勢力非同小可,又都是亡命之徒,常人自是敢怒不敢言。
搜來搜去都沒個結果,還是少主說了一句“該不會真上了飛瓊島主的船罷”,眾人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飛瓊島主沈玉柏,乃是東海修為最高之人,他有幾個出了名的怪癖,其中一條就是不喜凡人,不喜修士,不喜一切陌生人!
遇到修士海中落難,甭說救了,估計那艘船會看也不看,直接開走。
誰知淵樓少主一口咬定,八成是躲到沈玉柏的船上去了,一群人又匆匆趕來紅燕島,所幸梁燕閣拍賣會在際,航路上的船越來越多,飛瓊島主也沒發現淵樓跟蹤。
眾人分散在島上尋找目標,淵樓少主帶了人去拍賣會,偽裝成金丹期修士,守在底層樓閣裡。
未曾想到,少主這靈機一動的主意,還真管用。
淵樓少主威脅童小真,讓他拖住陳禾,又令人趕出去召集下屬,誓要在這裡解決的問題,陳禾的面具,也是隱藏在人群中的少主親自打落的。
只是沒想到動起手來,這個叫陳禾的修士,竟是如此難纏。
護衛有些揪心,他倒是不在意陳禾區區金丹期實力,而是這般有能耐的年輕修士,往往背後就有一個很難惹的師門。
少主可以肆無忌憚的惹禍,一旦事發,主上卻是要對他們大發雷霆的!
“梁燕閣主心性如何,少主不是不知,我們這番在此動手,速速解決,那位梁燕閣的梁夫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點好處也就不吱聲了。現在驚動了別人,怕是——”
“住口!”淵樓少主惡狠狠的說,“那妖婦貪圖財物,又好美色,容易解決得很!”
護衛看著逐漸逃向燈火輝煌處的陳禾,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出了個主意:“少主,那小子只怕看錯了方向,往梁夫人住的地方去了,不如我們把他逼進香泉小院…梁夫人怎會放過送上門來的妙肉?眾所周知,做過樑夫人入幕之賓的,可都死得透透的了!”
“糊塗!飛瓊島主就在梁燕閣,這事怎麼能成?”少主訓斥。
護衛沒吭聲,梁夫人當著沈玉柏的面勾引其他男人的事還少嗎?
“少主先離開此地,我們見機行事!”
“哼!”
淵樓少主沒聽,反倒循著陳禾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去。
陳禾這時不太好,他右肩中了一刀——這是他靠在其中一棵樹邊,避讓攻擊時,忽然大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