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們暗暗翻個白眼:見過就怪了,這是從南海帶回來的,海市蜃樓上買的!
目前在陳禾身邊算得力屬下的,之前都去過南海,一想到那時鮫人爭先恐後的想把布料賣給釋灃陳禾,他們的神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鮫人樂意看到她們精心織就的布匹,穿在氣質容貌不凡的人身上。
釋灃呢?
他在海市蜃樓,一口氣給陳禾買下的衣料,能堆滿大半個儲物袋。
就算現在飛昇了,陳禾穿一百年也換不完。
一不小心想起自家魔尊飛昇這個事實,眾魔修面孔頓時一陣扭曲。
並不是每個莫生都會迷戀程仙兒,天下女子——不不,是天下的路這麼多,為什麼非要成仙呢?求而不得,才會輾轉反側。
血魔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讓自己飛昇了,這事讓很多人都想不通。散佈在豫州的探子,一下變多,人人都期望知道真相。
被煩得不行的豫州魔修,恨不能直接讓他們來找陳禾,這事他們還想問個究竟呢!
此時戲恰好唱完一折,那富商竟然頂著諸人目光的壓力,蹭到這邊桌上:“小公子可是東寧郡梧城人?”
有魔修眼睛一瞪,嚇得富商腿一軟坐倒在旁邊椅上。
陳禾百無聊賴的神情一滯,轉過頭來盯著對方一字字說:“東寧郡?梧城?”
陳禾身上的氣息不像其他魔修那樣鋒芒畢露,他的修為臻入化境,只有感應到靈氣流轉的人,才能察覺到那股森寒冷意,鋒銳如刀般剮在陳禾視線所及處。
“咦?”
那富商一聽陳禾口音,便知道猜錯了。
為了掩飾尷尬,他呵呵的笑著打圓場:“小公子這身衣料我不認得,但這種喜歡把繡紋紅葉恰好裁在袖口的習慣,還有這香囊束帶的繩結,都是東寧郡的風俗,尤以梧城人最是講究,幾百年不曾變過。”
陳禾怔怔出神。
他這一身,或者他所有的習慣,都是師兄教的。
釋灃,正是或者說曾經是東寧郡梧城人。
“這香囊束帶的繩結,還有什麼說法不成?”陳禾似不在意的隨口問。
他手掌一託,就將腰帶上掛著的緋色香囊託在掌心。
這當然不止是個香囊,還是一件法器,陳禾這樣有興致的問事,實在出乎幾個魔修意料,他們互相看看,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富商樂呵呵的瞅了陳禾一眼,覺得這少年郎還未加冠,但瞧起來也是說親的年紀了,口音又不是東寧郡梧城的,那還有什麼,必定是——
“小公子家有美眷,對小公子事事掛心,才結得這如意遂心結,在東寧郡,長輩還要將香囊在廟裡供上四十九天,才給出遠門的人結上呢!”
豫州距離東寧郡不近,香囊散發的也不是供香,富商立刻把長輩這個說法扔到腦後去了。
“想來定是一位窈窕佳人,情意不訴於口,只以此傳達。”
“……”
陳禾哭笑不得。
——什麼佳人,想太多了。
他自束髮起,就會打這個繩結,也是師兄教的,那時候萬萬沒有這般綺思。不過是師兄希望他一生遂心如意,平安喜樂罷了。
陳禾手一鬆,放回香囊,懶得再理會那富商,許金斗立刻使喚園子裡的歌姬,把這傢伙扶走了。
回頭一看,發現眾魔修都維持著被天打雷劈的表情。
陳禾也狐疑的看他們一眼。
眾魔修迅速埋頭沉默:呵呵,在南海船上,釋灃為陳禾系香囊繩結的舉動,他們都沒看到,也不記得!
天翠園當然不止有《寶鏡緣》,停歇了片刻,臺上就咿咿呀呀的唱起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相望相隔不得親,千思百回訴衷情。
聽得魔修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一邊看香囊,一邊嘴角直抽搐:這會還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人間。
這種事根本不能細想,想了的感覺就跟被天劫劈過腦袋似的,整個人都糊得不好了。
他們這樣明顯的行徑,陳禾哪有猜不出的。
陳禾手指在桌面上一扣,好似重重敲在他們心頭,霎時眾人都醒過神來,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聚合派那邊,有什麼動靜?”陳禾冷聲問。
“風平浪靜得很,好像還沒——”聽到釋灃飛昇的訊息。
後半句話魔修不敢講,只能暗示了:“還沒發現我們豫州的變化。”
“原先楊心嶽留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