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禾目光觸及的人,都是心裡一悸,背後冒出森森寒意。
“公子說笑了。”眾人乾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
很快,不好應付的人就來了——釋灃手下沒有第二個大乘期修士,化神期倒是不缺,他們畏懼血魔的威名,釋灃不在,他們的底氣立刻足。
想要他們聽陳禾這個年輕小子的命令?沒門!
甭管釋灃是死了,還是飛昇了,只要血魔不在這世上了,他們就會迅速翻臉,那些恭順忠心能幹的模樣,抹得比誰都快。
“陳禾,你封住尊者的居處,是什麼意思?”
在他們的計劃裡,直接質問,顯然是最好的辦法。
這數年來,在他們這些高階修士心裡,陳禾是個有幾分本事,心思莫測,實際上仍然是依靠血魔威勢的少年。
往常他們都繞著陳禾走,沒道理現在還要裝孫子。
沒想到陳禾完全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開口就承認了:“住著的人已經不在了,為何不能封存?”
“你?”
陳禾眼底是深深的諷笑:“我想瞧瞧你們在試探上,會下多大工夫,原來這般拙劣。師兄已經飛昇了,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胡說,魔修怎麼可能飛昇?”
“胡言亂語,你只是一個化神初階的淺薄之輩——”
宅邸裡像是忽然炸了鍋,不少人眼珠骨碌碌轉,開始在心底打起小算盤。
魔修幾乎沒有忠心這玩意,誰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多,他們就巴巴的貼上去。
一院子的人立刻分成了三類,猶豫著不說話的,看好陳禾的,還有立刻轉向那幾個化神魔修的,自己就吵上了。
幾個化神期魔修都沒說話,冷眼旁觀周圍的混亂、
陳禾也沒有動靜,依舊是懶懶散散的模樣,滿身酒氣——還是劣質無比的烈酒,灌下去喉嚨生痛,辛澀得難以下嚥的那種。
眾人吵著吵著,終於發現關鍵人物一個都沒吭氣,頓時聲音就低了下來。
“我不是向萬春,師兄也不是,豫州魔道,我勢在必得。”陳禾半睜眼,身上陡然戾氣大增,目光鋒銳似刀,“不服氣的,就用你們的性命來給我逗個樂子!”
這話說得太不客氣,當即就有人無法忍受,
“就算鬼冥尊者不回來,四周魔道勢力也將對豫州虎視眈眈,我們已經淪落到與向萬春屬下一個地步了——”那個有化神期中階的魔修咬牙切齒,“不,豫州的情況更糟,正道宗門河洛派就在附近,聚合派在我們隔壁,也許不等下一位魔尊來收攏勢力,我們已經被那些正道修士聯合起來一網打盡,個個剷除了!”
對這番危言聳聽的說辭,陳禾充耳不聞。
“到時候,後悔便遲了!趁現在表態,主動投靠一位新的魔尊,沒準對方會接納我們,豫州這塊地盤,誰不想要呢?”
聽到這話動搖的魔修又多了幾個。
包括平日裡對陳禾言聽計從,甚是信服的人。
陳禾也不辯駁,帶著濃濃的醉意,換了個更舒適姿勢,半眯著眼睛,頗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好像那一張張充滿憂慮、憤怒、驚駭、搖擺不定的臉,就像天翠園戲臺子上的新面孔。
倒是那些沒什麼門路,實力又欠缺的魔修,個個急得不行,忙著勸說陳禾:“陳公子,這事還得你拿個主意,人心定了,什麼事都好說。”
“我要他們心定做什麼?”
陳禾用一種氣死人的語調,悠閒的說。
領頭的許金斗被噎得一滯,忍不住思量自己跟著陳禾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了。
魔修們的爭吵很快就有了定論,青州吞月尊者實在不可靠,最好的辦法,就是投靠裂天尊者,瓜分勢力趁早分開也成,至於想向鬼冥尊者投誠的,首先就被人罵得狗血淋頭。
陳禾聽得愉快,末了在他們表態時,很乾脆的動手揍人。
小院裡躺了一地的人,都是叫囂得最響的。
那幾個化神期魔修,全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他們看得到陳禾的一舉一動,感覺得到擦身而過的微風,偏偏沒法及時反應過來。
如果陳禾有意,他們已經連著中了好幾招了。
還是那種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被動挨打的預感。
待看到陳禾掌風隨意掃到的草木,瞬間枯萎的異象,他們終於感到一絲恐慌:要是血魔的師弟,也有血魔那種詭異的功法,他們哪夠當盤菜的?
陳禾沒用兵器,沒用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