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圳陰沉著臉,在看到信箋最後提到雲州萬藤縣時,怒得重重一拍桌:“豈有此理!”
陳家是雲州世家,當然聽說過下蠱之說,更知道那裡出來的人不能惹。
——那孩子怎麼就跟這麼群人扯上了關係?
陳圳心下凜然,假如那宅院真的是什麼權貴養死士的地方,陳禾萬萬不能與自己有半點關係。這等事最是說不清,萬一被拖進什麼陰謀裡,就糟糕了。
“來人,把宋先生…不,把福管事叫來。”
陳圳話到嘴邊,想起宋先生的自作主張,又惱怒的改了口。
小廝得令,一溜煙的跑出書房。
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時辰,就在陳圳耐心耗盡的時候,那小廝滿頭大汗的過來回報:“不好了,福管事失蹤了!”
“什麼?”
小廝嚇得一抖,結結巴巴的說:“是,是衙門裡的一些差役,鬧著吃酒,說什麼壓驚。福管事推脫了沒去,只給了銀錢,讓他們去三條街外的杏花樓。可是,福管事家的說沒看見人回來,還以為他吃酒去了,從衙門到府上就這麼一小截路,人到現在沒找著。”
陳圳斥道:“還不叫夜裡巡邏的兵丁仔細找找?”
郡守府的人有腰牌,宵禁後在路上走,沒人敢抓。
這也給找人帶來了麻煩,衙役們喝得醉醺醺的,一口咬定福管事根本沒來,現在人不見了,連個瞅見福管事去哪的人都沒有。
小廝跌跌撞撞去傳令了,陳圳眼珠一轉,揹著手走到幕僚宋先生住的院子裡。
他先是在窗下輕咳一聲,裡面值夜的丫鬟聽到動靜,持了燭臺出來看。
裡面宋先生被驚醒了,披衣起來,看到陳圳時,立刻有些難堪——心裡咒罵了一句福管事洩露秘密,又不得不向陳圳解釋:
“我這…我這也是不想那孩子給圳翁惹麻煩。”
“你已經惹了!”
宋先生察覺到不妙,狐疑的說:“今天並沒有鬧出什麼事來,那宅邸也查不出來歷,就算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置下的產業,為了避免引起旁人注意,更不會大動干戈才對。”
陳圳深深的看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徑自走了。
他並非不想追究,只是沒人會相信陳圳事先前不知情。
一個外管事,壓根不算什麼,哪怕死了,陳圳也不感到多麼可惜,陳家能幹的下人多得是,宋先生做了他多年的幕僚,他不至於為這點事發怒。
陳圳在來找宋先生之前,心裡還期盼著是宋先生膽小,發現事情不妙殺了福管事滅口,雖然這麼幹很蠢,但總比福管事被不知名的人擄走暗害要好得多。
正如宋先生所說,如果對方不跟這邊計較,事情沒準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
陳圳嘆了口氣。
事情未能如他所願,翌日清晨,福管事的屍體在一處溝渠裡找到了。
看起來,就像喝醉了失足溺死在水溝裡一樣。
衙役們風風火火的趕來前,屍體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膽子大的,還在指指點點。
因為發現得快,屍體並不猙獰,倒是身上值錢的東西,被乞丐扒過了一遍。
一個揹著桃木劍穿著破袍子的道人,路過時朝溝渠看了一眼,便站住了。
道人忽然感到後背被無形勁道敲了一記,連忙扭頭,正看見陳禾站在街角不遠處,搖著摺扇,似笑非笑的衝他示意。
“……”
道人左右看看,不著痕跡的給自己加了個障眼法。
隨後擠出人群,跑到陳禾身邊,低聲質問:“你師兄真的飛昇了?”
陳禾瞄他一眼:這還有假。
這道士正是天衍真人,雖然這輩子跟陳禾也有幾分交情,但是前世離焰尊者的陰影太大,導致他看到陳禾時,總有那麼幾分不自在。
陳禾一折扇敲在天衍真人肩上:“要是我沒記錯,貴派似乎宣稱閉山不出?”
“還不是你們師兄弟——”
天衍真人摸摸鼻子,開始吐苦水:“整個天機都被你們攪亂了,吾派做法事做得好好的,忽然天機中斷,你知道那種美酒佳餚,你都聞到味了,忽然腳下踩空驚醒發現這只是黃粱一夢,一口都沒撈到的感覺嗎?”
“……”
陳禾決定還是不開口了。
天衍真人繼續埋怨:“這也罷了,翻個身繼續睡,總還能夢到。可是現在推演天機無法進行了!就像你想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