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隻大蚌深感後悔,倘若早早發現這事,揍也要把鬼蚌揍清醒。現在為時已晚,任憑他們勸什麼,估計都要被鬼蚌當做是搶奪雪蚌歡心。
事實上,鬼蚌對他們一直有敵意,正是因此而起。
情敵嘛。
蠢蛋平常只是蠢而已,一旦陷入情。愛,更是蠢得無法可想,一邊納悶為什麼如此不錯的自己追不到意中人,一邊又瘋狗似的把所有同性都歸為情敵。
“鬼蚌的那麼多才學,全都學成身體裡生的瘡了嗎?怎麼就這麼迂呢?”一隻大蚌悶悶的傳音抱怨。
“修為高的人類就聰明?才學無雙的蚌,腦子肯定就靈光?有這種道理?”同伴也傳音嗤笑。
眾蚌一致贊同,這話說得不假!
“我覺得小春比鬼蚌聰明多了。”
“不能怪阿鬼。”雪蚌不忍心,給鬼蚌辯白,“它一出生就是元嬰期,血脈濃厚,吾族為之歡騰,更是五千年來,蚌族唯一出現的珍貴血脈。恰好跟小春同歲,有小春在,我們又不順著他,可不就養成了這麼個糟糕脾氣。”
“順著他做啥?給我們找不開心?”
“就是!”
蚌妖的脾氣都不好,沒揍鬼蚌,純粹是因為拉不下面子欺負小孩。
鬼蚌見他們吐著蜃氣,神識來去的嘀咕,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重重一哼:“今日閒話休說!馬上要出一件大事,你們須得知道。”
“嗯?”眾蚌懶洋洋的張開殼,擺出傾聽狀。
暗地裡,他們還在傳音。
“能有什麼大事?海市的龍涎蟹又踩死了哪家妖獸,還是鮫人又哭著說布賣不出去?搞得滿海是珠,好像我們身體裡的瘡都掉出來了一樣噁心?”
一隻蚌晃晃自己雙殼裡滿得快要溢位來的肉,傲慢的說:“你那個老黃曆,插什麼話逞什麼能,是小春的徒弟來啦!”
“呸,你才是老黃曆!我已經看過了,那修士叫詹元秋,氣質跟小春有幾分相似,瞧上去挺機靈,你們不怕把人嚇跑就去吧。”
“你們在、說、什、麼?!”鬼蚌氣得肉都鼓成了球,好像馬上就要爆開來。
“咳咳,你講!”眾蚌懶懶趴下。
即使再生氣,鬼蚌也只能忍著,將前因後果偷換概念的說了一遍:
“我機緣巧合,能見少許未來,我看見雪蚌…被一個大乘期魔修毀掉一半殼,因壽數將盡,又受創嚴重,玊美人就再也不見我們了。”
鬼蚌說著倍感心酸,他懷恨離焰尊者,將好好的南海鬧得一團糟。
“那人現在修為淺薄,不趁這個機會減除後患,日後我們必定要後悔!”鬼蚌咬牙切齒的說,“還有那個東海修士童小真,他就是那人的幫兇,將他帶入了海市蜃樓,這次一併抓了。”
“……”
慷慨激昂的說完,鬼蚌才發現周圍一點響動都沒有,大蚌們安安靜靜。
“鬼蚌先生,你才說到一半,他們就全部睡著了。”靈龜戰戰兢兢的說。
“該死!”鬼蚌終於失控暴怒,恨恨道,“我們走!”
幾頭靈龜趕緊將鬼蚌馱走了。
海波平靜,半晌才有一個聲音冒出來:“玊美人,你怎麼看?”
“我的殼,天雷大概都得劈幾十道才能碎,會被一個魔修毀掉嗎?”雪蚌也不裝睡了,疑惑的問出來。
“他真有了推算之術?能知上下古今,旦夕禍福?”
“不清楚…”雪蚌輕輕一抖,化作一個面貌清麗的絕色女子,“不如,我們去找那個童小真問問?”
第190章 訊息
一字排開的船隊中,一艘番國島王的寶船上。
手裡捧著一顆鴿卵大珍珠的肥胖番王,裹著華貴的織金緞,正愛不釋手的摩挲賞看,旁邊侍婢嬌聲鶯語,還有一些跟著來長見識的王族子弟,端著金盃痛飲。
那佳釀是剛從海市換得的東西,不用喝,單單散發出來的醇香就足夠醉人。
侍婢把盞,準備勸酒,那番王臉色一變:“胡鬧,這喝下去沒有三日三夜也醒不了,海市尚久,怎能如此大意?”
侍婢低頭喏喏,將酒壺撤下。
旁邊的侍婢迫不及待的佔了她原先的位置,向番王討好,她垂低的眼裡是一絲不耐,她不動聲色的託著酒壺,轉去船艙裡妥善收存。
一離開番王的視線,立刻就有武士模樣的人為她遮掩行蹤。
船艙木梯的背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無聲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