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反問。
那個莫名出現的女子是妖?
“是妖獸。”釋灃回答,“某些妖獸的修為,受到天道制約,在人間它只能達到這種程度,說是大乘期,卻又遠遠超過我等年歲。”
陳禾眸色一暗,吃驚的發現自己心底竟浮現出一絲殺意。
不動聲色的壓下這股情緒,陳禾低聲問:“師兄也不能勝她?”
“說不清。”
釋灃想了想,決定將這類情況教給師弟:“妖獸們生有天賦法術,若是古荒兇獸的血脈後裔,可能還有一些特殊本領。一個修士,再如何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也不能盡數知曉妖獸的形態,所以若不是真正動手,便說不清。”
“那麼——”陳禾喃喃一句,心中殺意更濃。
釋灃終於察覺到不對,停步,側頭看陳禾:“她…那隻妖獸,並非障礙。”
“呃?”陳禾有些尷尬。
“北玄派功法有獨到之處,待你到了大乘期,感受天道制約,就能察覺到這種隱隱約約的氣息。有些修士雖是大乘期高階,卻不足為慮,或是修為不足,或是境界不夠,看起來威勢赫赫,不過爾爾。”
釋灃補了一句:“我雖看不清她的真身,但不覺得她有何威脅,想來不是天性兇殘的妖獸,也不是好戰的那種。”
既然察覺不到危險,這妖獸的能耐也有限。
“原來如此。”陳禾鬆口氣
海中忽然冒出這樣恐怖的怪物,將整艘船都吞了進來,陳禾當然要疑心那個闖入船艙的女妖修。加上他記憶全失,就更沉不著氣。
“依師兄看,我們所在的魚腹——這吞海獸又是什麼來歷?”
大乘期修士都會被一口吞下肚,吞海獸的能力未免太可怖。
南海潛伏著這樣的兇獸,難怪中原修士不願前來。
“可能是古荒遺留至今的兇獸。”釋灃沉吟。
他也覺得吞海獸能耐太大,早該被天道限制才對,如今仍存於世,沒像同時代的兇獸那樣橫死,這其中必有道理,只是想不透罷了。
兩人說話間,已向前走了好長一截路。
海水逐漸變深,“通道”越來越寬,釋灃提起真元,一步步踏水而行。
“師兄,光亮!”陳禾精神一振。
釋灃當然也看見前方几團濛濛光亮,浮動不定。
在一片漆黑裡,縱然微弱,卻是隔了很遠都能看到,釋灃先前聽到的人聲,也是由這處傳來。
“我們快到魚嘴裡了?”陳禾興沖沖的問。
“……”
當然不是。
這一路走來,哪有一處像是妖獸喉口?
——就算不是人人都有被魚吞下去的經歷,至少也該吃過魚,知道魚腹與魚嘴中間的區別。
可是這話釋灃沒法說出口。
陳禾就算吃過魚也不會記得。
“吞海獸吃下這樣多的東西,如果我們已經從腹中走到喉口處,這一路上為何沒見到旁人?”釋灃換了個方式,直接打消了陳禾的希望。
兩人不再說話,卻仍循著那處光亮而去。
聲音逐漸清晰,已能隱約聽得分明……
“我剛買來的妖獸呢,你有沒有看到一隻小銀水鯊?”
“混賬,誰踩我?”
“這是我的法衣!你這個強盜,快還來!”
“你脫下扔掉的東西,現在隨著水飄過來,誰撿到自然就是誰的。”
噼裡啪啦的打鬥聲,爭吵,喧囂不已。
釋灃放緩腳步,只見海水中三三兩兩冒出妖獸,還有一些幼崽,在微弱的光亮下,小心翼翼的藏在漂浮的東西中間。
有的悄悄冒個腦袋,發現不是主人,就又縮回去了。
有的則呆呆看釋灃陳禾,被其他妖獸發現,一把拎了起來,又嚇得細細叫喚。
“放下!”
一隻靈龜怒吼。
拎著妖獸幼崽的傢伙嗤笑一聲,兇狠的說:“這又不是你族中子侄,我將它吃了,又與你何干?”
“啪。”
大放闕詞的妖獸被拍得橫飛幾丈,摔落在釋灃陳禾面前。
只見海水中慢慢升起一隻大蚌,兩片殼晃呀晃的,剛才就是其中一片將妖獸揮飛出去。
“離開蚌妖的領地,你們可以沒規矩。”大蚌沉聲說,語調裡充滿威脅,“在我面前,就不要這般愚蠢礙眼。”
那妖獸掙扎著浮起來,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