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傳書刷刷的撕得粉碎。
——裂天尊者與血魔釋灃,帶著自己的人,以及青州、冀州兩位魔尊的屬下,去南海了。
淵樓有些風雨飄搖,若不是一貫神秘莫測,這回老底都可能被梁燕閣掀了,薄九城不是笨蛋,知道這是衝著自己來的。
復仇不成,反而陷入困境。
薄九城腦殼生痛,憑他怎麼想,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站在陳禾那邊,而前世這時明明是個無用散修的陳禾,這次竟然有血魔在旁。
原本伸手就能掐死的螻蟻,蹲在一隻猛獸的身上。
不對,是一群猛獸。
薄九城盛怒中,眼角忽然瞥見地上多了個影子,還以為是屬下進來稟告,想也不想,隨手抄起一柄如意砸出去。
“廢物,滾!!”
預料中的碎裂聲沒出現。
薄九城抬頭,驟然臉色全變,嚇得蹦起來站直了。
一個黑色衣袍,極為高大的男子無聲佇立在房內,他其中一隻眼睛裡生了兩個瞳孔,加上劍眉星目,威勢赫然,這點異象就更顯得他非同凡響。
薄九城丟出去的如意,像被無形的手託著一樣,懸浮在他面前。
“爹…”薄九城木木的站在旁邊,心驚膽戰的看著那柄如意。
“又做噩夢了?”
黑袍男子——淵樓之主,薄雲天神色冷淡的說。
薄九城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爹,你不是出海去攔截那幫不知好歹的中原修士了麼?”
“事情出乎意料。”
薄雲天與他兒子截然不同,眼下明顯是大敗而歸,他卻看不出一點惱恨模樣,甚至對著剛才沒顏色到衝自己砸東西的兒子,薄雲天也隻字不提。
“難道對方是虛張聲勢,還是?”薄九城絞盡腦汁的想。
他的父親向來嚴厲,雖然薄九城要什麼,他給什麼,從不斥責打罵,但薄九城就是對他十分畏懼。
薄雲天淡淡一眼掃來,他立刻沒底氣的慌張起來:“梁燕閣咄咄逼人,中原那群傢伙吃飽撐著沒事做,也來找麻煩,爹,我們怎麼辦?”
“不是我們,是你怎麼辦。”
“啊?”薄九城傻了,一瞬間他以為薄雲天要將他當做棄子丟出去,霎時又驚又怒,猛然抬頭。
薄雲天冷冷說:“這十多年來,你行為怪異,噩夢的毛病也是那時有的。妖靈蛟死後,你更加暴躁,對屬下罵個沒完,我不記得把你教成這種樣子。”
薄九城眼神遊移,張口要說什麼,又忍住了。
“我派出去大群妖獸,巫玄鳥與惡蜮竟都無功而返。”薄雲天想起他在遠處看到海面一片火光,木中火與石中火交融的景象時,神色愈發陰冷,“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繼續欺瞞下去,是想我父子葬身東海嗎?”
“……”
薄九城顫抖著手,好半晌才啞著嗓子說:“此事逃過荒謬,怕您不信。“
薄雲天不置可否。
“…變故確由十多年前而起,我忽然…有了前世記憶,不不,是我忽然回到了數百年前。”薄九城語無倫次的說,“前次我一時大意,中了暗算,只有元嬰逃出,卻受創嚴重,回到東海藥石無效,重塑的軀體也破敗不堪,不死不活的拖了數百年,含恨而死。”
薄雲天眉頭緊皺:“誰的暗算?”
“陳禾!”薄九城咬牙切齒的說,“那小子本是一個不起眼的散修,來東海投靠淵樓,沒想到——竟是打著東海奇珍的主意,我屬下盡是一幫廢物,不是被他殺了,就是被他策反,淵樓的禁制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無效,後來他修為將至元嬰期,按淵樓的規矩,是要來島上,由爹你再下一重禁制的,沒想到他就此背叛,連夜逃脫了!”
走之前,還殺了薄九城。
“若非我有護身法寶,連元嬰也無法逃出。”
薄九城恨得不行,原以為淵樓實力,將這個叛徒抓出來殺死,還不是輕而易舉,結果——
“怪物!他前世百歲不到,就成了大乘期魔修,這次二十歲就是化神期了!”薄九城癲狂的大叫,“這不可能!一定有問題,他也不該有師兄,他只是個窮困無用的散修而已。”
第181章 得償所願
船身從風浪中微微搖晃。
陳禾是在熟悉的氣息圍裹下醒來的,他閉著眼睛,混沌一片的腦中,從蜃珠流出的記憶,慢慢找回了意識,隨即僵住了。
——他好像趴在釋灃的膝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