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陳禾眉頭緊鎖,緊跟著緩緩放鬆警惕。
要說蜃珠就這點最好了,無論陳禾醒著還是睡了,縱然無知無覺,也不會露過身邊發生的事,所以——
“師父,別裝睡了。”
曲鴻不死心的摸摸下巴:“你怎麼認出來的?”
枉他特意收斂氣息,重新換來一套衣服,還把跑江湖留了數年的絡腮鬍颳得乾乾淨淨,不能說脫胎換骨,絕對與之前大相徑庭。
“曲爺”冬天穿羊皮襖夏天穿沒袖單褂,儼然是一個不知禮數的粗漢渾人,手裡還抓著煙桿,有事沒事掂量著,找個角落就蹲在那裡,一雙利眼瞅得人心裡發懵。
如今呢,這一身普普通通的道袍,拂塵慧劍佩玉皆無,連個道冠都沒有,粗粗用根木枝簪了,上面還有斑駁的樹皮,隨便往斷垣殘壁的牆角一歪閉眼呼呼大睡,也像是早有預謀,等願者上鉤的世外高人。
“不可能啊,我這模樣長得跟從前不同,連釋灃都沒見過…”曲鴻還在納悶。
他是借屍還魂,原身本是關外曲家牧場一個夭折的孩子。
關外人嘛,輪廓深一些,粗眉豪氣,留起絡腮鬍十足十跑江湖的樣兒,但現在看起來就像返老還童,修道有成的方士。
大概是一股說不清,摸不透的慨然氣魄。
讓曲鴻氣質陡變,哪怕再熟的人,一時也而不敢認。
“…我往日走南闖北,到處晃悠,認識‘曲爺’的凡人不少,還都是那些下九流街頭巷尾的人物,訊息最是靈通之輩。”曲鴻摸著下頷說,“此番災劫過後,再有這種身份出現,怕要惹人疑竇了。”
小陽山附近三百里,生靈死絕,“曲爺”怎麼可能還活著。
隨著屍首埋下,曲鴻也打定主意要丟棄這多年來的身份。
“怎麼認出的,你說說?”曲鴻自認氣息都變了,修士的手段不成,要是單憑眼睛看出來的,得趁早改。
“皮相是外物,師父這樣的人物,又豈是換件衣服就能蓋得住的。”
曲鴻嗤了一聲,盯陳禾:“說真話!”
“……”
陳禾垂下眼睛說:“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