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火惱怒地往前一撞,白火沒有散開,反而頑固地將它裹住,試圖將石中火壓在什麼地方似的。
木中火沒有靈智,它只是在維持地圖,可惜某個胖墩不知道。
胖墩氣鼓鼓的——被那個人恐嚇欺負,還要被他的火欺負嗎?天下沒有這等道理!
它鍥而不捨鬧出的動靜,終於讓陳禾察覺到了。
陳禾衣衫凌亂,領口被扯開了,露出大片肌膚,其上紅痕宛然,左手的衣袖已經被褪到手肘,裡面的單衣也皺得不成樣。
皺眉衝窗外望了一眼,陳禾像是忽然一驚,竟開始掙扎起來。
釋灃一頓,任由師弟掙脫後竄到旁邊。
“怎麼?”
陳禾面上熱潮沒有褪去,從臉龐到脖頸都泛著淺淺的紅,他努力調勻呼吸,壓下心底的妄念與身體的衝動,尷尬的看釋灃:
“師兄,我們…我們不能雙修。”
釋灃有些莫名,陳禾破天荒的拒絕,他仍然耐著性子問:“為何?”
陳禾神情僵硬,一副不知怎麼開口的模樣。
釋灃對師弟瞭解甚深,知道陳禾不是因為石中火搗亂才反常,他定定神,仔細琢磨了下,隱約感到自己猜出了答案。
他不禁失笑,將慌亂著穿衣裳的陳禾拽到懷裡,牢牢禁錮住他手足。
“雙修乃是鞏固心境,提升修為,有此一道以來,世間從未聽說有人能憑藉這法門成仙的。”釋灃附在陳禾耳邊低聲說,“放心罷,只要時間未到,你我就是雙修一百次,渡劫這事也不會提前來。”
被揭穿心裡所想的陳禾更尷尬了,硬著頭皮說:“也不盡然罷,我聽聞師父說,古荒尚未破碎時,有人間帝王,那個…御女百數,白日飛昇…”
“……”
如果曲鴻在眼前,釋灃肯定又要找他麻煩去了。
“那是以訛傳訛,人間帝王,受天道束縛最重,別說飛昇,就連修士也做不了。”釋灃隨手就將陳禾剛才拉上去的衣服又鬆脫了,“不然,浣劍尊者為什麼能有恃無恐,做國師三百年,皇室血脈眾多,浣劍就不怕瞧他不順眼的修士收其中一個當徒弟,揭穿他的把戲?”
衣衫半/褪,氣息曖昧,長長的髮絲糾纏在一起。
釋灃無奈,在這種時候提到曲鴻不算,又再提其他人。
“訛傳的房中之術,只不過是凡人縱情聲色的藉口。”
陳禾福至心靈,脫口而出:“師兄現在的藉口是什麼?”
“……”
氣氛沉滯,陳禾窘迫的又要掙脫,眼神移開:“我,我就是…隨便問問。”
他耳邊聽得一聲笑,轉瞬眼前天翻地覆,被壓在熟悉的軀體下。
“無他,只是想念師弟。”
第242章 問天機
青煙繚繞,燻得整個道觀裡一片朦朦朧朧。
兩側立柱上掛著繪滿符籙八卦的幡子,不斷飄動,每面幡前都站著一個神情肅穆,身穿日月法衣,手持法器的道人。
他們嘴裡唸唸有詞,時不時還揮動一下胳膊。
但是靠近了看,就發現有些人是濫竽充數,規規矩矩站著,但腦袋卻是一點、又一點的打瞌睡,法器捧著太累,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前傾,然後就靠到了前面人身上。
通常站在前方的道人睜開眼,狠狠瞪那傢伙一次,真元蓬髮,硬生生的將瞌睡的傢伙推回原位,震得直挺挺的。
不過好景不長,道法做著做著,不到兩刻鐘,後面的傢伙又靠上來了。
如此這般,週而復始。
銅鑄的十二仙獸香爐裡,嫋嫋噴出的煙霧越來越多,有的已經溢位道觀之外,在朝陽的照射下,這座山巔的建築自遠處而觀,好像仙境一般飄渺。
山腳下,許多凡人見了,無不頂禮膜拜。
只有一些白髮蒼蒼,滿面皺褶的老人顫抖著惶恐起來:“要有大禍了啊,肯定會出大事。”
鄉野裡的百姓不解,這祥雲繚繞,仙氣蒸騰之景,明明是吉兆,怎麼說是不祥呢?
“…老夫年輕那會,聽祖輩們說過,這山裡住著神仙,平日裡咱們見到的那些高來高去,觀風望水的道長們啊,都是神仙門下煉丹燒火的童子。”
“你老胡吹吧,哪有鬍子一把的童子?”聽者嗤之以鼻。
老者充耳不聞,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某年某月,有人看到煙霧繚繞。大到前些年豫州地動,小到隔壁村的耕牛病死,只要能扯的,無不往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