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那件東西的份上——”
滕波暗自唸叨,然後又覺得不值。
陰陽宗弟子離奇失蹤不論,能讓釋灃陳禾趕回中原的事(誤會了…),還能算小?左想右想都覺得走為上策更高明的滕波,一咬牙,又繞回山谷了。
——他不稀罕那件寶物,但要是把它找回,再以不屑的模樣丟還給吞月,那傢伙能高興個三五年。
就是為了看這一幕順帶嘲笑吞月,蠱王只好冒這風險回去了。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至少滕波絕對不信陳禾真的是為了雙修功法來小陽山。
沒想到這麼一繞,還真讓他看出了些許端倪。
茂密的樹林裡有一線草木枯萎的痕跡,沿東向西入山谷,距離山谷越近的地方,枯黃的草木越多,乍看雜亂無章,駕遁光在半空中就看出這泛著死氣的枯黃線條,直指南波雷擊林,好像一張羅網,緩慢地向整個小陽山蔓延。
“看起來也不是陣法…這事愈發有意思了。”滕波喃喃
同一條溪流的下游,陳禾踩在一株枯萎的野牡丹旁邊,順手就將它的根拔了出來,遞到釋灃面前:“是怎麼死的?師父教過這個嗎?”
釋灃好氣又好笑,隨手將這棵枯死的花枝拂到地上。
釋灃跟著曲鴻打過獵修過屋頂擺過渡船,還真沒養過花栽過果子。
“書到用時方很少。”陳禾自言自語,其實他想說的是屬下收得還不夠。
羅靜姝就挺懂這個的,以前離焰尊者沒興趣問她在怎麼知道這麼多,如今陳禾明白了羅靜姝在沒來中原前,是飛瓊島主的侍女,可不就得什麼都會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嗯?”
“說得是我從前一個屬下。”陳禾摸著額頭想,白蜈好歹得了百瘴門的傳承,羅靜姝可是全靠她自個,在修真界爭得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然,她在飛瓊島上安安穩穩修煉,還能有什麼危險?無非是不想做一輩子侍女,哪怕是修真界第一高手沈玉柏的侍女,還是侍女。
“等等,你方才說——”
釋灃驟然停住,示意陳禾跟著他走一段路。
“溪流變窄了!”陳禾愕然。
小陽山南邊高,北邊低,溪流到了這裡已是最低處,但湍湍流淌的溪水,反而不如前面一段的水量多。
儘管山勢總有崎嶇波折,水流沖刷出的河道不一,但是真的礙於地形所限,溪水會變得更急,而不是如今這樣平平靜靜。
水往低處流。
這條溪到了下游,水量不增反少許多,是什麼道理?
陳禾釋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那團火在地底!”
恐怕那位置還特別深,岩石隔絕了它的氣息,只有在土層縫隙處,熾熱的力量才能透上來,烤得草木枯萎,使滲進土壤的水變多。
山石岩層的走向沒有規則,這讓小陽山草木枯黃的痕跡也顯得雜亂無章。
——差點認真順著線條去琢磨是什麼陣法!陳禾暗道僥倖,沒在師兄面前犯蠢。
釋灃返身去看剛才那株扔掉的野牡丹。
他瞧不出花是怎麼死的,但能看出它死了多久。
結果這一看,更覺非同小可。
“靈氣被吸乾了。”
還是從根部。
世間萬物都具有微弱的靈氣,這株花是被炙烤死的,也是被活活榨乾的。
陳禾一聲不吭,轉身去繞小陽山了。
片刻後他匆匆而歸:“師兄,枯黃的痕跡在擴大,很輕微,不用神識看根本發現不到。”夏日炎炎,野地裡一些草木曬乾枯黃算得了什麼?
修士在尋常趕路時,是不會白費靈力離地那麼高,而要將整個小陽山收入眼底,不立高遠望怎麼成?
可怕的危機,就蟄伏在腳下。
釋灃沉吟:“這變故,必然是近日才發生。”
不然眼見就是寸草不生的“焦道”了,哪來的草木?它們能長在這裡,必定之前不是這樣。
“師兄,你是說——”陳禾心裡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三昧真火,這三昧,指得是精、神、氣。
一些掌握上好功法的大乘期修士,後天也能修煉出三昧真火來,只是比之先天靈物,這差距就遠了去了。
後天的三昧真火,就是元神、靠經脈臟腑,靠丹田,這三者蘊出的。
木中火自元神出,石中火來自經脈臟腑,而空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