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太過明顯,想要掩飾談何容易。
幾個魔修迎上來,想說什麼,忽然有一人認出了陳禾。
“陳…公子?”
奇怪,釋灃的這位師弟,原先說在閉關,後來不知何時就失蹤了!
釋灃似乎也不像多急的樣子,只派遣了一些人去打探訊息,導致後來投誠的豫州魔修完全沒見過陳禾,甚至不知道血魔還有一個師弟。
“取熱水…”釋灃停了停,又道,“算了,你等不要過來打攪。”
說完跟著陳禾進了小院後廂房,防禦陣分多個生門死門,釋灃隨手一拂,真元構成的波紋一陣浮動,旁人再也進不去,連裡面的聲響也無法聽到。
“這是尊者的師弟。”那個魔修對同伴們說。
“尊者還有師弟?”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血魔釋灃絕對是世間心性兇狠的人物之一,只因為聚合派抓了他的師父南鴻子,逼問北玄密寶的下落,這種脅迫人質的辦法,在釋灃這裡一拳揮空。釋灃直接把南鴻子殺了,何等氣魄,又是何等的殘忍?
普通修士不知內情,還以為釋灃為寶藏瘋魔了,唯有高階修士對聚合派的德行嘴臉略知一二,推測出了聚合派對南鴻子下手,對北玄密寶打主意的真相。
不過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無形中倒是顯得釋灃殺伐決斷,非同尋常,實在令人敬畏。
“這少年人也有金丹高階的修為…年歲一甲子不到,大概是北玄派覆滅慘劇的倖存者吧。”
有魔修邊說邊搖頭,不能怪他神情怪異,因為傳聞中屠滅北玄派的正是釋灃。
弒師,殺盡同門,只留下一個師弟,這是打什麼主意呢?
魔修們立刻露出悲憫同情的目光,卻不敢議論,很快就散開去前院了。
後廂房裡,陳禾認認真真將東海見聞說了一遍,隱去他落入海中後在紫雲島附近,藏匿多日,好不容易逃脫的艱辛,只說了梁夫人與沈玉柏,以及沈玉柏宣稱他自己神秘消失的四百歲。
“沈島主那口氣,就像時光倒轉,年華回溯。”陳禾想了想,評價說,“這種事,誰能做到?就算是錯覺,誰又能做到?”
釋灃伸手摸摸師弟皺緊的眉頭。
他就站在陳禾面前,陳禾垂亂的髮絲,光潔的下頜與脖頸輪廓都十分清晰,隨著清淺的呼吸,脖頸下鎖骨的凹處在衣襟處若隱若現。
釋灃眼眸深處隱隱泛上深暗之色,他偏過頭看了眼天色。
隨後給陳禾手裡塞了一個類似酒樽的玉瓶。
“師兄?”
陳禾有些驚訝,他本能接住,低頭看裡面盛得琥珀色酒漿。
“芝靈草的果子釀的,喝吧。”釋灃說,“你元氣不足,對身體有礙。”
陳禾隱約感到一絲古怪的不安,背脊有些涼涼的,但釋灃正看著他,陳禾還是一仰頭,將一瓶酒喝得乾乾淨淨。
第114章 玉露瓊漿(下)
陳禾心事重重,緊繃的心絃,反覆思量那個荒謬的結論。
他這幾個月來;除了在香泉小院養傷與梁燕閣前往南海的船上修煉時休憩了一下,就沒有合過眼;全靠修為撐著。
此刻見了釋灃;眼皮不由得就沉重起來。
心神睏倦,偏偏剛喝下去的芝瓊漿漿澎湃的靈氣還在沖刷著經脈百骸;北玄派功法都不由自主的跟著運轉起來,竅穴浮動靈氣,真元匯入丹田,這種舒適的感覺讓陳禾忍不住眯起眼睛;懶懶散散的靠在椅上。
後廂房裡沒有掌燈,天光黯沉下來;房內顯得有些昏暗。
釋灃隨手關了窗,走到陳禾面前。
“這番出去,可曾遇到刁難之輩?”
釋灃的聲音在陳禾聽來十分遙遠,有些模糊;他費力的偏過頭,半晌才咕噥了一句:“還好…也沒什麼,那些人,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好看。”
這是有幾分醉意了。
換了平常,陳禾哪會說這麼孩子氣的話,記小黑帳這事他從來不掛在嘴邊,都是直接幹了。
“累?”
“唔。”陳禾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他只是有些飄忽,鬆懈而舒適,腦子並沒有糊塗,於是勉強掙動了下手腳,笨拙的拉住釋灃的手臂,纏上師兄肩背後又不動彈了。
這下輪到釋灃發愁。
芝靈草瓊漿靈氣充沛,用來補氣血穩境界是最好不過。
若不是釋灃現在掌握了豫州一地的魔道勢力,想要拿出這樣的好東西,還沒那麼容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