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靈蛟愣住,不知這聲音哪裡來的,好像是自己嘴裡發出的,但是——
它的念頭驟然中止,因為天空一道雷霆,狠狠劈在了它腦袋上。
遠處奮力想駛離這片海域的船上眾人:……
下海鬥蛟,因不敵狼狽四散的修士,剛剛浮出水面,面對眼前這一幕,他們也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一臉茫然:……
只有陳禾一面吸納靈氣,一面又瘋狂催動真元,用法訣控制那柄弓不斷震顫。
強光乍現。
又是一道雷狠狠劈下,淵靈蛟再強的鱗片與表皮,也經不住這樣的攻擊。
它淒厲的嘶吼著,然而每一次張合嘴,都是將那柄弓彎曲敲擊在它牙齒上,天雷一道又一道劈下來,始終對著淵靈蛟的腦袋。
六道天雷過後,陳禾真元不繼,經脈支撐不住,撤銷了法決。
淵靈蛟半身焦黑,抽搐著栽進海中,在洶湧的風浪裡浮浮沉沉,全無方才的兇悍囂張。
陳禾慢慢遊過去,他十分疲憊,好幾次都被浪捲到別的方向。
最後不是他游到淵靈蛟旁邊,而是梁燕閣那條船又歪歪斜斜的開了回來,數十人合力,順著海浪將妖蛟推到了陳禾身邊。
陳禾爬到淵靈蛟的頭上,將弓拔了下來。
淵靈蛟只剩下一口氣,已是半死不活。
陳禾索性坐在它腦門上略微調息一下。
半晌後,他睜開眼,看著始終在旁邊艱難航行的破船。
——其實,這艘船若是趁機逃走,或是趁機奪走那柄弓,陳禾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看似力竭,其實還有石中火這張底牌在,如果船上的人翻臉,陳禾也不懼。
陳禾的弓更不是別人隨意能碰的,下場看淵靈蛟就知道了,這處海域暴風雨正猛烈,天上雷雲多得是,一道閃電接著一道撕開天幕。
結果船上的人倒是什麼也沒做,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那目光,是好奇,是驚訝,也是敬畏。
“這位道友。”船上主事的元嬰初階修士,客氣得都放下境界差異了,對陳禾說,“我們就快要穿過這片風暴海域了,道友還是上船來歇息一下吧,梁夫人囑咐我們在下一個島嶼,把道友送上去崖州海岸的船。”
陳禾不吭聲的上了船。
“小真曾說,道友非同凡響,託我一路看顧一二,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這人就是童小真的師兄,他傷了肺腑,咳了幾聲後苦笑了下,向陳禾拱手一禮,“童小真先前說他得罪了道友,這廂我代他賠罪,以後若有機會,讓他登門道歉。”
陳禾看他一眼,不在意的點點頭,邁步下了船艙。
只留甲板上一群人還有些驚魂未定,腦子裡一片混亂。
“哎,我的軟骨針,被雷一起劈沒了!”率先下海的元嬰修士痛惜嘆氣。
“前輩——那位道友的弓,究竟是何物?”有人吶吶的問。
雷光裡淵靈蛟掙扎的景象,眾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據聞古荒大陸沒有破碎前,東海流波山,有獸名夔,吼聲如雷,能驚八方風雨。出入水中,捲起暴風,更能發出刺目光芒,又曰雷獸。”
那位失了法器的元嬰修士捋著鬍鬚,嘆惋道,“此人之弓,恐怕就是夔角或骨製成,其中更有夔的殘魂,眾所周知,要收服兇獸,唯有打敗它!也不知這位小友,哪來的好機緣!”
第110章 換船
妖獸雖悍,但身上的寶著實不少。
風暴海域外的淵樓海船;等來等去,只看到零星桅杆木板漂來,一張破碎的紅燕風帆;淵樓少主心中大喜,以為事情成了。
“準備召回淵靈蛟!”
“是;少主。”
淵樓眾人口中恭恭敬敬的答應,心裡卻在暗罵。
這條妖蛟脾氣暴躁;動輒要吃血食;每驅使一次都要整船的仙鶴靈獸等物做犒賞,還得百年初初成形的芝參首烏做個飯後餐點;口味挑剔;一有不滿;就要吃了吵醒它或攪擾它玩樂的人。
淵樓少主這次是瞞著主上,將淵靈蛟放出來的。他動動嘴皮;被折騰的是這幫屬下。
餵食妖蛟的耗費就更別提了!
“對了,等風暴稍歇;我們就進去看看!”
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淵樓少主陰狠的想。
梁燕閣背後有兩位大乘修士,只要沒證據,南海本就多妖獸,梁夫人也查不到淵樓頭上。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