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哈腰的站在陳禾面前呢。
“怎麼樣了?”
陳禾用手掂了掂一根赤筋,又撥了下旁邊冰白色絲索試彈性。
“回稟陳公子;連唱了三天;天翠園的碟碗杯盞損得極快;可是上座率甚高。”許金斗滿臉堆笑;他是一個魔修,因為看不起秦郡尉區區築基期的修為;就投靠了鬼冥尊者;現在順理成章倒戈到了血魔麾下。
雲州戲班子演的話本;就是從天翠園老闆手裡得的。
他們也知這戲必然爭議極大,可是想要繼續留在豫州,不出奇招怎麼行?
這不,天翠園的評彈都沒幾人來聽了——想要跟別人爭論戲內容,想跟著罵一罵這話本,至少得明白唱了什麼吧!
也就是天翠園,換了別的草臺班子,沒準會被人砸嘍!
“那班主起先還有點不情願,第一天沒得到太多賞錢還掛著個臉,結果日日爆滿,單說每天份額,就賺得眉花眼笑呢!”
許金斗神態恭敬。
一則眼前之人,乃是血魔的師弟,二則,陳禾已是元嬰期,修為比他高一個大境界。
釋灃的心思,沒人猜得透,不過看起來他對自己師弟挺重視,哪怕釋灃是裝的,作為下屬也必定要露出“真是這樣”的姿態來。
雖然許金斗不太明白,這出戏,好看在哪…
戲班子首次演的時候,他曾想進去聽聽,結果被攔在了外面。
偌大的天翠園,半途被釋灃佈下符籙,只有凡人才可進,也不知道之前有什麼人進去了,藉著這天翠園相會。
在許金斗的貧乏腦袋瓜裡,估摸著釋灃是在天翠園裡秘密約見盟友,而陳禾是趁機生事,想辦法搞出一些是非來。
——前任郡守姓陳,陳禾也姓陳,兩人面貌上還有幾分相似。加上雲州戲班子拼不過評彈,沒準陳禾就是一時興起呢?
許金斗正在走神,忽聽陳禾說:
“儘量讓他們多唱幾日,最好再找個戲班子,改唱鄭生程仙美滿姻緣的故事。”
“這…”
陳禾隨手拋了一節竹筒,許金斗湊上前一聞,發現是上好的補氣丹,頓時大喜:“多謝陳公子,這事容易辦,必定不出絲毫差錯!“
說著喜滋滋的走了,臨出門剛在走廊上轉了個彎,遠遠看到釋灃過來,許金斗趕緊垂首行禮,忙不迭的出了這棟宅子。
“好險,差點撞上!”許金斗一陣後怕。
豫州魔道之上,還敢正眼看釋灃的實在沒幾個了,連鬼冥尊者都被攆去西域了,血魔又是出了名的難討好。
唔,或許可以繼續在陳禾這裡下工夫!
許金斗的小心思暫且不提,釋灃進門看到陳禾東摸摸赤螭筋,西摸摸靈蠶絲,十分猶豫的模樣不覺泛起一抹清淺笑意。
“浣劍尊者寶庫充裕,若是這兩樣東西你不滿意,讓他再送就是了。”
“那怎麼行,這可是我與師兄辛苦寫話本換來的酬勞。”
“是這樣?”釋灃似笑非笑。
“不然呢?”
陳禾將兩樣東西盡數收進儲物袋裡,懶懶散散的翹著腿,夏衣單薄,袍子下只穿著綢褲的雙腿挺直修長。
“這回我又不是魔修,就算浣劍尊者心中再想,我也沒辦法找出‘莫生娶程仙兒’的辦法!現在送了這兩樣寶物,只怕明日就要後悔。”
“怎會,我師弟如此聰穎,能人所不能,他送禮來,也是理所應當!”釋灃在誇陳禾的時候,從來都不覺得哪裡不妥,更不會覺得言過其實。
陳禾耳後微微起了一抹紅,尷尬的錯開話題:“長眉道長回去了?”
“不錯,他要回黑淵谷。”
要將這件大事告訴黑淵谷主!
陳禾挑眉:“帶一個戲班子回去?”
釋灃失笑:“怎麼會!帶個話本回雲州,隨便找個戲班子不就好?”
黑淵谷不必盡出,來幾個聽戲的就成。
“不能看見他們的模樣,倒是可惜了。”陳禾十分遺憾,小時候這幫老不修,把他糊弄得團團轉!眼下可是清小黑帳的大好機會!
“這有什麼?”釋灃隨意說,“過幾天我用紙鶴傳書告訴長眉,讓他帶一顆蒼玉球去,回來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陳禾往釋灃懷裡一滾,埋著頭咕噥:“師兄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師兄。”
釋灃的笑意微微一變,撫著陳禾的手也是一頓。
“師兄…可不該對你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