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跟我說一聲,我肯定放過你,我害怕被報復啊!”
幾個魔修同時獰笑,隨意拎起身邊穿著低階弟子服飾的道人,匕首在他們喉嚨與心口比來比去。
“我…我有師父。”
“我也有。”
這幾個可憐蟲發出微弱的聲音,他們之中必然有人說的假話,但也有人說的是事實。
季弘微笑看著某個期盼盯著遠處不斷喊師父的傢伙被割斷喉嚨。
“不要欺騙我,你的師父怎麼不回答你?”
更多人被拖出來,一些金丹期元嬰期的道人頓時不忍,停了調息,睜開眼睛勉強向自己哭喊的徒弟伸手。季弘也很遵守承諾,立刻將這些人扔回去,但更多道人充耳不聞,一心想將瘴毒去驅出體內。
“季弘公子。”有個魔修警惕看不言不動的涼千山。
“不用擔心,浩劫之戰時,百瘴門的瘴氣,連仙人都抵擋不住。想短時間內壓住毒性,根本不可能。”
季弘口中說得輕鬆,心中卻生疑竇。
——他不相信重視寶藏的浣劍尊者沒有派人跟在他們身後。
瘴氣籠罩方圓幾里地,那些暗中跟隨的人,也該倒下了,怎麼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
這時涼千山霍然睜眼,神情兇戾,輕描淡寫的揮手一摁。
一道青虹橫穿數個魔修,季弘驚駭退後,卻來不及了,冰冷的劍氣瞬間即至,他臉色的惡鬼面具裂成兩半,眉心一點鮮紅沁出。
劍鋒就停在他眼前不遠處。
一隻手攥住了劍鋒,劍身發出嗡嗡的震顫。
季弘面目中間一道血痕,沒了面具,瘴氣入體後他也雙腳一軟坐倒在地。
這時魔修們僵硬的軀體才爆成一團血霧,散落在碎石灘上。
“浣劍尊者!”涼千山一字字說。
大雪山門人皆驚:是魔修第二尊者!本門的宿敵,三百年前將乾坤觀趕出中原的罪魁禍首?!
許多趴在地上的人無力抬頭,根本看不到這位魔尊的長相。
季弘心驚膽戰的看魔尊背影。
——原來浣劍尊者沒有派人跟著他們,他直接自己來了!!
季弘迅速在心中過濾了一遍自己這些日子的言行,唯恐有破綻。
“涼千山,你已吸入瘴氣,縱然你偷學了北玄派功法,但所學淺薄。想要壓住毒性與我一戰,怕是不成。”
浣劍尊者身披黑色長袍,面目同樣被遮住。
他沙啞低沉的聲音,聽得涼千山怒意橫生。
浣劍尊者悠悠說:“我不殺你門人,你也別費多餘心思。且與我在此,靜候傳承結束,密寶現世吧。”
“你瘋了?”涼千山脫口而出。
他氣急敗壞,想不到浣劍尊者為何當眾點出北玄密寶的訊息。
季弘看傻子一樣看涼千山:浣劍尊者一旦獲得北玄密寶,這訊息還不立刻被涼千山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既然如此,浣劍尊者何必隱瞞訊息?
為了北玄密寶的安全,魔尊現在還不能殺涼千山滅口——逼急了,大乘期修真者的自爆,可不是開玩笑的。
涼千山憤怒的收回劍,全力開始驅毒。
一日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眼見光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無蹤。
涼千山與浣劍尊者同時身化光影,消失在洞口。
他們一進去,就看到白蜈揉著額頭剛剛站起來,而帶著面具的李簪,那個被季弘特意帶來的女修呆滯的捧著一個紅色盒子,跪坐在地不停的喃喃自語:
“怎麼會,北玄密寶怎麼會是這個…”
***
數日後,豫州。
天光大亮,陳禾身周最後一縷靈氣歸入體內,緩緩睜開眼睛。
小院外,丫鬟模樣的傀儡託著熱水緞巾恭恭敬敬的等候,沒過多久,房門被推開,閱讀完記憶看完小黑帳的陳禾興沖沖出來,卻發現師兄不在。
陳禾將欣喜的聲音咽回去,躡手躡腳走到師兄窗下偷看。
窗欞縫隙足夠陳禾看見釋灃垂目端坐在榻上的身影。
陳禾忍不住愧疚起來,他只想到自己修為精進,經脈暗傷痊癒,卻差點忘記師兄先受心魔侵擾又破閉口禪的事了,恐怕要修養好一陣子吧。
他又躡手躡腳的走出小院,轉頭問始終跟在身後的傀儡:
“師兄有什麼吩咐。”
傀儡僵硬搖頭。
“我給師兄護法。”陳禾順勢坐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