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仍然有一顆屬於今天的玉球。
——要想辦法把今天的這個玉球也昧了!理由就用今天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要學習修真者怎麼在世俗生活的經驗,比如進城什麼的。
陳禾暗暗給自己鼓勁。
“師兄,我能把這個…”
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多了一疊用荷葉包好的糕餅。
釋灃拿著糕餅,疑惑的瞥師弟:不是說餓了嗎?
陳禾趕緊把這包零食接過來,斟酌了一下用詞,準備聲情並茂的再次開口時,忽然感到背上毛毛的。
他驚得四下一看,這才發現有不少視線都停駐在他與師兄身上。
雲州城中異族裝束的人很多。扣斗笠蒙面紗包得一分面板都不露的有,戴著誇張羽毛與金屬片裝飾頭冠的也比比皆是,像釋灃這樣長髮不挽不束,任其散落,在中原是嚴重的衣冠不整,在此地半點也不稀奇。
一身紅衣,寬袖大袍,形貌俊美,惹來眾多愛慕之色。
雲州郡山清水美,鍾靈毓秀,相貌出色的男女多如過江之鯽。
釋灃氣度樣貌,皆與世俗不同,矚目者更多。加上陳禾也是一個生得白淨漂亮,英氣勃勃的少年郎,十七歲這個年紀也該婚娶了。西南異族女子多數熱情,街上看人也不避諱,頻頻笑語,有的還朝他們擲來沾染露珠的鮮豔花束。
之前城門擁擠,又是一字豎列排隊,看到師兄弟模樣的人有限,陳禾沒有感受到這如坐針氈的壓力,此刻陳禾神情尷尬,有些狼狽,又有一分奇怪的心緒盤旋在心頭。
那些妍麗窈窕的女子,當她們熱情的目光注視釋灃時,讓陳禾感到莫名不快。
還沒等陳禾穩定心緒,忽然感到肩上一緊,抬頭見是師兄輕輕攬著他的肩,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隨後帶他進了一家店鋪。
凡人的店鋪極少會掛牌匾,也不會寫什麼字,只掛一個布幡做招牌。鐵匠鋪前畫著錘子,茶樓前是大壺,酒樓是葫蘆,賣鞋的自然就畫著一隻鞋履。
雲州城異族眾多,穿漢族鞋履的本就不多,普通百姓家裡還自己做鞋,鞋鋪生意當然不太好,店鋪狹窄昏暗,師兄弟兩人進來後,店鋪裡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了。
夥計趕緊從後堂跑出來,看到他側著身子拼命擠過來的費力勁,陳禾摸摸鼻子:“這裡太窄,師兄你幫我買,我在門口等。”
釋灃點點頭,沒在意。
師弟穿什麼尺寸他今天看過了,記得很清楚。雖然雲州城內現在龍蛇混雜,但不至於連師弟離開自己幾步路都不放心。
再說進城以來,他沒有喬裝改扮,也沒有避諱與陳禾的親近,凡是陳禾惹不起的人,想必不願輕易招惹自己。那些不認識自己的小輩,陳禾一隻手能擺平,釋灃根本沒什麼可擔心。
陳禾站在街邊,鞋鋪旁邊是賣布匹與帽子的,他都不感興趣,只能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
街角賣雲吞麵的小攤看在陳禾眼裡都十分新奇,他握著手裡的糕餅,隨意拈出一塊就認真吃起來。
赤豆餡的,有點甜膩。
陳禾已經過了愛吃甜的年紀,他猶豫的伸著手指撥弄幾塊糕餅,想找到不同口味的,全不知道這樣當街吃東西的多半都是垂髫幼兒,一個俊秀少年毫不在意的如此做,氣質又透著說不出的乾淨,一副不知世事很好拐賣的樣子。
人販子倒沒來找死,他們混跡多年也是有眼力的。
只有富貴人家才養得出這樣的少年,陳禾穿的衣服顏色普通,料子卻是雲州城最大布行半兩一匹的雲錦緞,他又不是說不清話的三歲幼童,人販子瘋了才會對他下手。
就在陳禾一邊吃糕餅一邊看稀奇時,忽然人群裡擠出一人,驚喜的叫他:
“陳世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家的小廝呢?”
根本不覺得這人是對自己說話,陳禾漫不經心的繼續吃糕餅,唔,這個是糯米的,太黏牙了。
陳禾糾結的發現有塊殘渣貼在內槽牙裡,趕緊低頭閉著嘴試著用舌尖舔舐。
孰料那人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熟稔的伸出手:“陳小兄弟,你家人肯定找你找得急了,快隨為兄一起回去吧。”
陳禾反應敏銳,後退一步避開那隻手,抬頭疑惑的盯了那人一眼。
那人錦衣羅袍,後面跟著一群奴僕小廝,此刻笑得一臉和煦,全不顧身後隨從怪異的神情。
“陳小兄弟不認識我了,三年前我還帶你去秋葉寺玩過呢!”
陳禾神情愈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