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上的傷,像是很久的了。”
“是很久了,小時候落下的疤痕。”
“看來,不是件小事。
“算是為了別人受傷的。”
“別人?”
“一個孩子。”
“女的?”
“女的。”
“看不出啊,從小就掉進溫柔鄉里了。”
輕撫著他手臂上的傷疤,沒由來得想起了自己夢中的一幕,那個小男孩兒拉著她跑呀跑的,最後被一群大人追上。
然後又想起在海洋館時的那幕,當他護住自己的瞬間,這種感覺好熟悉。
她在想著曾經的一幕又一幕,夢境中的。蔣斌的臉變成了年柏彥的,那個小男孩兒似乎也受了傷,還有,她到了現在已經分不清他和蔣斌在感覺上的差別了……
“柏彥。”素葉轉過身,抬頭看著他的側臉,遲疑地問,“我們……小時候見過嗎?”
☆、晦澀不明的世界向她敞開
頭頂上有一度沉默。
因為年柏彥是闔著眼的,那側臉的輪廓也不見絲毫波動,所以,令素葉一時間誤認他是睡著了。微怔了下,她輕輕碰了他一下,輕聲,“喂。”
然後,年柏彥慢悠悠地開口,“沒見過。”依舊閉著雙眼。
素葉就迷茫了。
伸手撫了他手臂上的傷疤,咬著唇正在研究時年柏彥卻睜眼,伸過手將她的手拉至唇邊,輕吻,十分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她繼續研究的可能。
她仰頭,“你說過這道傷疤是在你很小的時候救人留下的,還是個女孩兒。”
年柏彥低低笑道,“我說你就信?”
“當然。”他沒騙她的必要啊。
他悠閒地玩著她的手指,聲音始終柔和,“逗你的,這道傷疤是在一次下礦時留下來的。”
素葉愕然,脫口,“你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不能開玩笑嗎?”年柏彥笑著反問。
素葉啞巴了。
是啊,他能開玩笑,但她認為,年柏彥不是一個輕易開玩笑的人,而且那天,她明明記得他說那番話時挺認真的。
完了,她一時間又辨別不出來了。
“真的是下礦時弄傷的?”素葉不甘心地抓起他的手臂,盯著那道傷疤。
年柏彥抽出胳膊,無奈道,“真的。”
素葉一時間又感到頭暈目眩了,趴在他胸口上不動彈了。
“怎麼了?”他捏起她的下巴,笑問。
素葉的眉頭皺得都能擰出水來了,年柏彥見狀,更忍不住笑,唇角上揚,伸手將她兩眉之間壓平。她讓悵然若失說,“可能你不會相信,我在夢裡總夢見一個小男孩兒,他提著青燈走在長巷裡,哦對,那條長巷特別像千燈鎮的那條石板街,像極了。我就蹲在巷尾,很害怕,然後就看見了那個小男孩兒朝我走了過來,他拉著我不停地跑,但還是被一群人追上,小男孩兒好像受了傷,應該是在手臂上。”
她說這番話時沒看著年柏彥,自然的,也沒看見年柏彥眼中愈加凝重的神情,可等她說完後,他掩住了眸底深處的神色,輕輕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那個小男孩兒是我,我跑你夢裡了?”
“如果不是夢呢?”素葉突然大膽地想到了這點,“如果……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呢?”
年柏彥唇角的笑微微滯住了,但也轉瞬即逝,“你想多了。”
“舅媽說我在四歲那年走丟過,可我對那段時間的記憶一直是空白的。”
年柏彥嘆氣,“人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很正常。”
“可我能記得四歲之前的事啊。”
“你確定你記得的就是四歲之前的事嗎?”年柏彥反駁。
素葉一時語塞,這倒是,記憶是可以消退的,尤其是小時候的記憶,除非是你要刻意記住的,否則那些各個年齡段所發生的事情就僅僅成了一片混沌的畫面,在你腦海中閃過時,會被你自以為定格上發生的時間。
良久後,她才說,“丁司承說我的腦袋裡藏了個潘多拉盒子。”
年柏彥卻搖頭,“要我說很簡單,沒有所謂的潘多拉盒子,頂多就是你走丟這件事,你忘記了,也許是這段記憶真的沒什麼,也許你遇上了你認為很可怕的事,畢竟你那時候很小,小孩子跟大人走失,在心理上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吧。”
素葉想不通,她還是覺得小男孩兒跟她有點關係。
“在海洋館你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