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間會晚一些,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她耳旁說話,我想她會聽見的。”
連丁司承都束手無策,等他離開後,病房裡的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久,年柏彥才開口,嗓音很緊澀,“丁教授,還有其他補救的辦法嗎?”
這句話問得無頭無腦的,最起碼紀東巖沒有聽懂,但丁教授是明白的,搖頭嘆氣,“該想起來的時候就一定會想起,只能說一定是有什麼觸動了她的記憶,所以開啟了記憶深處的那道鎖,也只能面對了。”
☆、內疚是把刀
A。
丁教授離開後,紀東巖久久地沒有說話,而年柏彥也始終沉默。他坐在病*,只是在靜靜地關注著素葉,看著她緊闔雙眼躺在那兒,一時間,心像是被大手狠狠揉捏撕碎似的疼痛。她那麼安靜,卻又像是苦苦在夢境中掙扎,他很想能有一種能力,能有可以進入到她夢境裡的能力,這樣一來,他就知道她到底夢見了什麼,是什麼讓她如此痛苦。
又或許,他可以在夢裡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跟他走吧,不要再繼續睡下去,只要她能夠醒過來,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年柏彥抬手,輕輕撫摸她的眉眼,指尖亦有刺痛,是錐心的痛,這種痛一直蔓延在了手指尖。或許是他要求太多了,能夠在那場槍林彈雨中活下去已經就是萬幸,他要求她醒過來跟平常一樣,是不是真的就是奢侈了?
那一晚,當他找到了她的位置後,當他衝進那片樹林時,他是多麼驚恐,驚恐失去,驚恐看見她時只剩下一具屍體。
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的錯。
她原本應該過無憂無慮的生活,最起碼,是最正常的人過得最正常的日子,而不是要她前後兩次都經歷這番非人待遇。
所以,上天要懲罰,為什麼不懲罰他?為什麼偏偏要她受苦?
年柏彥知道自己註定是欠了她的。
當十一歲那年在千燈鎮與她相識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欠了她的。他救了她,卻沒有令她徹底脫離苦海,是他的錯,是他的無能。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那麼就算他拼了全力也要帶她離開。
年柏彥知道她想起來了,當他見到她抱著頭蹲在那兒臉色蒼白眼神驚駭時他就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
或許,她知道得遠比他還要多,事情已經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那一晚,他衝向了她,在子彈橫飛的那一刻,幸好是素凱等人趕了過來,警車的鳴笛響徹了整個夜闌,年柏彥知道,從那晚開始,將不會再有人是安穩的了。
紀東巖最終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他坐在椅子上,目視著年柏彥,一字一句問,“現在只有你和我,年柏彥,你到底隱瞞了什麼事?”
他不是瞎子,剛剛年柏彥的行為分明就是知道些事,只是,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可他紀東巖,是有權知道的。
年柏彥沒說話,目光幽深,與素葉十指相扣,緊緊的。紀東巖看上去有點激動了,“嚯”地起身,低喝道,“年柏彥!素葉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就是知道的!”
年柏彥有了反應,眸底的痛楚蔓延了眉心,那淺淺的痕跡,與緊抿的唇角,昭示著他內心巨大的傷痛。良久後他才說,“這件事,她不應該想起來的,至少,不應該讓她承受這些。”他抬手輕撫她的臉頰,細看之下,他的手指有些顫抖,“那個時候她還小,還只是四歲的孩子。”
紀東巖的肩頭顫抖了一下,一絲不好的預感蜿蜒而上,聽到年柏彥這麼說,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他不想去承認卻又有著強烈預感的可能。
“她……”吐了一個字,他的嗓音就抖了。
年柏彥愈發地沉默。
可這般態度著實讓紀東岩心中的不好預感得到證實,他高大的身子猛烈搖晃一下,步伐一下子變得不穩,呼吸急促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也希望一切都不可能。”年柏彥擱置一側的大手悄然攥起,指關節都攥得咯咯直響。
紀東巖沒站穩,終究跌坐下來,整張臉如封了蠟似的,倏然慘白慘白的。他不可置信地搖頭,又變得焦躁憤怒,咬了牙,攥了拳,“誰?是誰幹的?”
“還在查。”年柏彥的嗓音聽著有點發悶,說話期間,目光始終未離開素葉臉頰鬚臾。
紀東巖一拳頭捶在桌子上,大有將兇手碎死萬段的架勢,半晌,他盯著年柏彥,面色質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