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還有清洌的氣息。
是他的。
還殘留著一點點的酒氣,只是,淡淡的。
好聞。
素葉睡不著了,她沒起身看時間,但從窗簾的光亮中粗略分辨應該是六七點鐘左右。以前,她習慣了用厚重的窗簾來保障自己的睡眠,哪怕是一點光,都令她在睡夢中都覺得不安。所以,在三里屯也好,在四合院也罷,年柏彥都備了厚厚的窗簾供她使用。
但婚後,在某一天裡,當夏花如數在院中綻放時,素葉突然覺得每天清晨一睜眼能看見清澄的陽光和盎然的綠意是件幸福的事兒,所以,她撤去了厚重的窗簾。
果然,生活是美好的,只要,是你的雙眼能夠捕捉到的,沉澱在心底深處是美好的東西,那就一定是美好。
身旁的男人動了一下,然後收緊了手臂,她便被他緊摟入懷。他沒睜眼,將臉蹭進了她的頸窩裡,舒服地呵了口氣。
素葉覺得耳根癢癢的,伸手輕輕撥弄了下他的耳垂,輕輕笑著,“早安,年先生。”
腰被他再次收緊,他沒動,閉著眼懶懶地低笑輕喃,“早安,年太太。”
*****先預設六千字,今天還有四千字,待寫,注意看更新通知。
☆、體貼的真正含義
這樣的清晨很少,所以難得。
金燦明媚的晨光,靜謐婉約的清風,輕薄的深咖色窗紗將光線和晨風均過濾得很是柔和。有歡快的鳥叫,沒有嘈雜的車鳴聲,有植物飄進臥室的氣息,淡淡的,像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這樣的清晨,如果是在面朝花圃,她定會折一束開得正豔的花兒放到窗子前,那花兒,不一定有多妖嬈,哪怕只是野花。然後,她坐在窗臺上,光著腳丫,肆意地享受著這樣的陽光。
當素葉還在國外的時候,有一次利用假期到了位於西班牙東北部Teruel附近的Albarracin小鎮。Albarracin不大,卻處處如畫。
當時她到達小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推開窗子時才發現這座小鎮有多清甜。她在穿行於教堂與當地的民俗之間,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濃郁文化。而令她駐足的是,有一處開滿鮮花的窗子,有個少女倚靠在那兒,她穿得很簡單,淺米色的長袍,長而卷的發,頭戴手工編織的花束,花是白色,她的鞋子也是白色的,還有,身邊坐著的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年。
那少年的面板異常白希,眼睛卻像是多瑙河似的深邃瓦藍,他有著乾淨迷人的亞麻色捲髮,還有如花瓣般嫣紅的唇瓣,他的手指修長,也很纖細,懷裡抱著吉他正在邊彈邊唱。
唱的是首情歌。
聲音輕柔低沉,像是喃喃的愛語。
唱歌的時候,他的眼時不時會落在身旁的少女,那少女的臉頰就如桃花般紅暈。
愛情,是這世上最純粹的感情,就如Albarracin小鎮上的那對少男少女;但同時的,愛情,也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感情,就好像,她和年柏彥。
當時,素葉站在窗子的對街處,手裡拿著一杯咖啡,擇了一處石板而坐,她聽著從對面飄來的琴聲歌聲,想象著自己的愛情會是怎樣的顏色。
要是怎樣的顏色呢?
認識年柏彥這麼久,素葉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顏色來形容他們的這段愛情,也許,就像是她戴在脖子上的那枚鑽石界定的那樣:理智之愛?
素葉從未懷疑過。
因為年柏彥的愛,理智而又現實。
理想和現實總是會有差距的,正如她心目中想象的愛情。Albarracin小鎮的那對少男少女,給了她愛情的框架參考。曾幾何時,她心中的愛情,就像是漫天飛灑的一場櫻花雨,文藝、清新,並且帶著點青春小疼痛。
她覺得,應該是這樣一個少年。
在花瓣輕揚的某天,他佇立在紛飛之中,頎長削瘦的背影,乾淨的襯衫,輕透的料子似乎還沾了陽光的味道。他或許還倚靠在樹旁,拉著悠揚的小提琴,他的側臉遠比女人還要乾淨柔美,那一串串的音符就從白希的手指間飛揚出來。
他帶著點小小的憂鬱,眼眸之中卻有晨光的溫暖……
這就是她想象中的愛情開始。
可事實上,她的愛情開始是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然後一頭栽進了陌生男人懷裡。
這樣的愛情開頭,遠比她心目中的現實多了,也俗氣多了。
年柏彥不是她心目中想象的少年。
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