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僵直了一下。
他的心,也跟著她的僵直如同碾過似的疼。
窗外的陽光愈加靜好,素葉卻覺得房間裡有些冷,縱使大片陽光在她肩頭上炸開,卻也來不及溫暖對即將要面臨未知境況所產生的冰涼。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在南非的時候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說歲月靜好,但今天,她是如此地明白,分別在即。
明明是一起要回北京的。
可為什麼,總覺得像場別離?
年柏彥終究還是將那層窗戶紙捅開,他向來是個理智的男人,不像她,有時候情願做逃避現實的蝸牛。
“是今天嗎?”良久後,她幽幽出聲。
頭頂上的嘆息略顯凝重。
素葉是明白的,也能理解他。
香港再美也不是他們要去面對的城市。
兩人靜靜擁抱著,誰都沒開口說話,時間一分一秒油走,在靜謐中,像是一場盛大而悲愴的樂章正在緩緩拉開序曲。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塵埃也靜靜地落在地毯上,偌大的空間,安靜得令人想哭。
“葉葉,回北京後可能要暫時委屈你了。”不知是過了多久,年柏彥才在她頭頂落下這句話,也許這句話他早就想好要說,低沉的嗓音是慣來的毫不遲疑了。
柏然想多柏。她將臉深埋他的胸膛,他的嗓音震盪著她的耳膜。
疼。
為她。
也為他。
輕輕點頭。
“在事情沒解決之前,我可能無法經常陪你。”年柏彥擁著她,深深嘆道,他直截了當說出了以後的境況,這總比給她無邊無際、永不能實現的承諾要好得多。
沒有顧忌是不可能的。
葉玉難以琢磨的態度和媒體的圍堵,恐怕這一切都會成為利器來傷害到素葉,他從沒處理過這類感情問題,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另一個人的負累,很顯然,他越是接近素葉,她的處境就越是危險。
他再自私,也不想讓她的眉眼染上悲傷。
因為他竟然怕了。
人總是懼怕未知,他亦如此。擁有素葉的感覺極其美好,美好到一度令他忘乎所以,但同時,越是美好他就越是滋生堅決,因為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地美好,他更不允許任何事任何人來肆意破壞。
流言蜚語是最能摧毀人心的利器,他無法容忍素葉終有一天會在憔悴中妥協,因為他無法容忍失去這份美好。
流言蜚語是最能摧毀人心的利器,他無法容忍素葉終有一天會在憔悴中妥協,因為他無法容忍失去這份美好。
素葉於他懷中再次點頭,輕聲道,“我明白。”如果再年輕個七八歲,她一定會纏著他哭鬧,不管不顧地一定要他承諾只要抽出時間就得陪她,但她28了,深知孰輕孰重。
原來,成熟能帶給人理智的同時,也能帶來無法肆意妄為的痛苦。
年柏彥聽她聲音有點不對勁,抬起她的臉,“沒生氣?”
她笑了,衝著他搖頭,“幹嘛要生氣?”
年柏彥凝著她,目光不離須臾。
“哎呀我真沒生氣。”素葉臉上的笑容綻得更大,藉以稀釋他的擔憂,又問,“什麼時候出發?”
“午餐後。”
“哦,那行,嗯……”素葉使勁咬了咬唇這才壓下心頭的窒息,以思考來遮掩眸底的不自然,“這樣吧,中午咱們就別出去吃了,你叫餐,我去收拾行李箱。”
年柏彥心疼地看著她,良久後點頭,“好。”
她便進了房間。
年柏彥在原地站了好久。
臥室中,正在收拾衣物的素葉儘量平復心情,做了好幾次深長的呼吸,結果發現心口還是堵堵的,喉頭也發著緊,透不過氣來。有那麼一瞬她真想直接打電話給葉玉,怒喝她既然心裡愛著別人幹嘛還要拖年柏彥下水?憑什麼弄得年柏彥和她的相愛這麼痛苦?
可這個衝勁終究還是壓了下來。
她怎麼會不明白年柏彥的用心良苦,也許他已經意識到與葉玉的假結婚造成了太多的隱患,所以他不能一錯再錯,但也不能聲張了事,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已經過了凡事只為了一時之快不顧後果的年齡。這件事她相信一定還有其他解決辦法,一定會有。
只是,年柏彥剛剛說的話令她眼眶發紅,但也明白,他說的都是事實。
突然間,素葉覺得她像是硬生生地把年柏彥往其他女人懷裡推。1dEj1。
這種滋味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