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穩後,車門開啟,司機先行下了車,撐起一把黑色雨傘,很恭敬地拉開了後車門。先是邁下來黑色西裝褲修長的腿,而後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健碩骨骼昂藏在春季薄款大衣中,筆挺流暢盡顯尊貴。黑色雨傘遮住了他的臉頰,卻依稀可見他方正有型的下巴。
“還有女孩子開這車呢,這年頭這款的吉普可不多見了。”司機眼尖看到不遠處的紅色吉普,下意識感嘆了句。
男人順勢看了一眼過去,雨刷掃過又配合了一道閃電,將擋風玻璃映得透亮,車裡女人那張絕美冷豔的臉絲毫不差地落進了他的眼。
雨點在黑傘上面敲打出動人的旋律,淅淅瀝瀝猶若催眠。
他站在傘下,微微眯了眯眼,深眸始終盯著女人的臉頰沒有移開。
“年總?”司機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吉普車的方向,略感驚訝地喚道。
男人這才收回目光,不疾不徐,“進去吧。”
“是,年總。”
☆、猝不及防的相遇
夜色,有些不安。
雨後的夜風終究還是溫熱的,吹過了窗外的丁香花,搖落了大片,紫色的花影沾滿了窗稜。
素葉睡得不安穩,漂亮的柳葉眉輕輕蹙在一起,光潔的額頭上鋪滿了細汗,在如水的月光下泛著點點光澤。
她突然驚醒了!
在驚醒的前一刻,她似乎又聽到有人在耳邊急促地說了句,“快逃!”,緊跟著是那串飄忽不定的音樂聲。
素葉猛地從床上坐起,長髮如海藻般宣洩了下來,腦子裡始終想著的是半夢半醒那一瞬間的嗓音,還有那音樂,像是一首古老的旋律,似遠似近,輕若遊絲。
她轉頭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間,凌晨一點半。
又是這個時間!
多少年了,她總會時不時在即將醒來的那一刻總會聽到那個嗓音,那句“快逃”乾脆而急促,如預告著某種未知的危險,還有那個旋律,古老的旋律,更重要的是,每次她驚醒的時間永遠都是——凌晨一點半。
窗子是開的,潔白的紗幔隨風輕輕飄蕩,有丁香花的氣息裹著月光一同卷落進來,一切幻美得讓她覺得自己依舊沒有清醒。
倏然,手機響了,又嚇了素葉一跳。
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再小的聲音也能令人一哆嗦,她緩神了半天才拿過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電話另一端丁教授焦急萬分,“素醫生,我想你的假期要提前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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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穿好職業裝的時候,林要要揉著眼睛從另一間房探出個腦袋來,“你在國外學會夢遊了?”
“聯眾來了個大人物。”素葉隨意挽上了長髮,“這位丁教授又忘了我還沒入職的事實!”由於她剛回國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所以暫時住在林要要家,見她被自己吵醒了,內心自然愧疚。
“太BT了!”林要要趿拉著拖鞋走到冰箱前,發出慵懶的啪啪聲,拿了喝的出來,“就算要你陪王伴駕也不用大半夜吧?”
“沒錯。”
林要要倚著門口忍住笑,“那你一口回絕啊,幹嘛還整裝待發?”
素葉拿起了包一字一句道,“我有必要再當面提醒他一次。”說著人影已經竄到玄關換好高跟鞋,“你睡吧,我帶鑰匙了。”
尾音被最後的關門聲取代。
林要要搖搖頭,“明明就是放不下工作,口硬心軟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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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的三里屯依舊熱鬧,走了雨水,這裡又恢復了原本浮華的模樣,街燈映亮了三里屯的南街和北街,空氣中似乎都浮蕩著紙醉金迷奢光糜豔的氣息。
聯眾心理很安靜,只有會議室是亮著的。
素葉的抗議如連珠炮般跟著推門的動作直接落下,“丁教授,我有必要再重計我的加班費——”話說了三分之四,剩下的三分之一在見到意外出現的男人後倏然咽回。
會議室不是隻有丁教授自己。
還有個男人。
那個陌生的、過分英俊的男人。
他坐在會議桌的另一端,背後是大片浮華的三里屯夜景,那些個絢爛的華彩猶若在夜空中綻放開來的煙花,將眼前這個身處夜色背景下的男人臉頰映得更立體深邃。今晚的他只是簡單穿了件薄款的黑色襯衫,卻一絲不苟緊扣著衣釦,手腕處有暗光流動,不難知曉那兩枚袖釦的奢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