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摸了摸自己額際的疤痕,觸覺奧凸不平,宛如蛤蟆身上的那層醜陋的皮。
一時間心揪起來,呼吸凝滯了。
那些石子丟在她身上一點兒也不疼,可是她的心,好疼。
四哥,我的心,真的很疼。
慕夜出去買米回來看到這一幕,連忙過來趕走那些頑皮的孩子,心疼的眼眸看向她,“夜兒,沒事吧?”
姬夜熔低垂的眼眸沒有看他,只是雙腿在一瞬間失去力量,癱坐在地上,臉色比飛舞的雪花還要蒼白!
“夜兒……”
慕夜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的時候,聽到悲涼的聲音,“他不要我了……他為什麼不要我了?我不在乎他和誰結了婚,不在乎他和誰有了孩子,我只是想留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做他手裡的一把利劍……我想要的就只是這樣而已……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他從來都不肯選擇我一次……哪怕只是一次……”
為什麼你對我那麼狠心,殘忍的一次次的選擇放棄我,我卻始終不能忘記你,想起你時還是會撕心裂肺的痛。
“夜兒,你看著我!”慕夜的手在這個冬天很溫暖捧起她的臉頰,溫潤的眸光第一次充滿篤定與肅穆,“既然他都不要你了,你也可以選擇不要他啊!為什麼你一定要為他活著?你也可以為你自己而活!夜兒,你醒一醒吧!他不值得你日夜思念,不值得你原諒,不值得你賦之以命!他在乎的從來都是權利和他自己,他沒有在乎過你,你這樣為他,不是他在賤踏你,是你自己在賤踏自己!”
她的眼底映滿飛舞的白雪,怔怔的看著他,久久沉默。
不值得嗎?
“你和木槿欠他的,這幾年你都還給他了。你不再欠他,既然決定不回去就把往事放下吧。他有他的*玉子,你有你的時光靜好,不要讓自己的感情成了低賤。”
姬夜熔抬起頭看著蒼白的天空,雪花落在她的臉頰上,無聲融化,微涼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淌,像是在替她哭泣。
柳絮落滿她的長髮,染白了她的秀髮,像是瞬間便蒼老了。
沒有血色的唇瓣無聲的勾了下。
是啊,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這麼低賤,既然他都不要她了,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又何必念念不忘。
這滿身的疤痕,殘廢的右腿,還不夠還他麼!
夠了,就這樣吧。
慕夜長臂將她摟在懷中,聲音低啞:“沒關係的夜兒,他不要你,我要你,你還有我。”
她僵冷的身子被他緊緊相擁,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滿目蒼涼,心如枯木。
這個冬天,真的很冷。
總統府,夜深人靜,辦公室裡的燈火卻是徹夜通明。
在旁邊的休息室裡,連默躺在*上,醉的不省人事,劍眉緊鎖,薄唇抿著沒有色彩的弧度,整個人顯得既冷傲又痛苦。
被江寒渚叫醫生脫了他的鞋子,滿腳都浸泡在自己的鮮血中。看得醫生眉頭直蹙。
醫生擦拭掉那些鮮血,用鑷子取出扎破鞋子,直接扎進他腳心的碎片,雖然不大,卻細長,扎的極深,就差沒扎破他的腳背了。
消毒,上藥,包紮,花了兩個小時才完成。
妮可留在這裡照顧連默,江寒渚在確定他沒有大礙後,離開總統府,去了夜園。
後半夜連默臉色漲紅,妮可察覺不對,叫來醫生,測量了體溫發現他是發高燒了,41。2°,整個人昏昏沉沉,卻又神色痛楚,薄情的唇瓣不斷的張合,無聲的在囈喃著什麼。
醫生給他扎針輸液,在輸液里加了退燒藥。
夜未斂,寒月翩翩,爭得兩處人憔悴,淚已面滿。
情怯殤,北風冽冽,死守生戀舊時光,悲歌漫天。
姬夜熔這次的高燒反覆,剛下額頭,又上心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躺了七天,整個人消瘦一大圈,看得於莎心頭揪著疼。
平日裡於莎喂她水就喝,喂她粥就咽,但不曾說過一句話,其他的時間不是在發高燒就是閉著眼睛在睡覺,好像要這樣長長久久的睡下去,不再醒來似的。
在於莎的左勸又說之下,姬夜熔退燒後,第一次下*,雙腿虛脫的發軟,需要於莎的攙扶才能慢慢的走。
最近天氣轉涼,於莎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著,因為她要去樓下的院子裡。
在半空隨風搖曳的鞦韆上纏繞著紅繩,那是她和連默一起親手纏繞上去的。
於莎扶著她走過去,坐在了鞦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