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自然分娩,風險太大了。
許思哲早早和醫生計劃好,確認是剖腹產,甚至不能等到預產期,只要確認嬰兒的情況准許,就安排住院,準備動手術,取出孩子。
懷孕到第八個月,以為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許思哲甚至在想再等一個星期,再等一個星期就能剖腹產,她會沒事的。
但命運的不懷好意再一次的玩弄了他們。
霍以沫的情況惡化的很突然,頭疼欲裂,暈倒在地上。
當時許思哲在前院,聽到動靜扔下手裡正在安裝的嬰兒*,奔到後院看到她暈倒在地,什麼都來不及想,抱起她就往醫院跑。
醫生,手術室,一切都準備就緒。
她被推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
醫生護士進進出出,每個人都面色凝重,緊張嚴肅。
許思哲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護士叫他簽字就簽字,醫生叫他做好心理準備,情況不容樂觀,還說了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清楚。
一心只想著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心裡又悔恨萬分,他不應該縱容她生下這個孩子的,他不要孩子,只要她。
產科醫生先剖腹產取出嬰兒,是一個男嬰,五斤六兩,是一個大胖小子。
護士抱給他的時候,峻拔的身子頹然靠在牆壁上,看都沒看一眼他們的孩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術室,想著他的小妻子還在生死邊緣掙扎,徘徊,哪裡還有心思管孩子。
如果她回不來了,此生他都沒辦法面對這個孩子。
護士見他這樣,無奈的嘆氣,只能先抱著孩子去洗澡,送進嬰兒房。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漸漸的黯淡,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似乎天就此黑了,光明不在,只剩下無窮的冰冷與黑暗。
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已經盡力了。
一時間天旋地轉,他踉蹌的步伐最終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再支撐自己站起來,清邃的眼眸被溼潤與絕望瘋狂吞噬。
那種失去摯愛的痛楚,宛如靈魂寸寸斷裂,支離破碎。
比大廈忽傾更決裂,比山谷崩落更兇猛,比世界末日更絕望。
愛,恨,七情六慾,甚至靈魂都被她一併帶走了。
只剩下,行屍走肉。
……
總統府,開完會的程慕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
手機突然響起,看到鈴聲,墨眉一皺,接聽電話的瞬間,臉色驟然慘變。
啪的一聲,手機摔在牆壁上,四分五裂。
俊朗的容顏被痛苦佔據,猩紅的眸光抑制不住被潮溼模糊了。
……
靳城,高檔寫字樓的某間辦公室。
石嘉木的手機掉在地上,猛然撲進了路南風的懷中,泣不成聲。
路南風什麼都沒問,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心口一揪,面色雖然沉靜,扭頭看向窗外的眼眶卻痛了。
擁抱住石嘉木的雙臂不斷的收緊,不斷收緊。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生命就像是一場風,風過無痕,我就叫似風吧。”
似風,你是從我們生命刮過的一場大風,但是你並不是沒有留下痕跡,相反的你留下太多的痕跡,讓我們每個人都無法忘記你。
比永遠更遠的是時間,比時間更遠一點的是什麼?
是回憶。
在時間的洪荒中,回憶永存,不死不滅。
……
又是一年春。
昨夜剛下過雨,清晨推開窗戶滿空氣的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味。
許思哲折身走到病*邊,看到躺在病*上沉睡的人兒,眸光溫柔,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下,“早安,小螃蟹。”
她臉色蒼白,捲翹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呼吸都似有若無。
許思哲已經習慣了她的貪睡,不理睬自己。
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頰,聲音*溺:“小懶貓,你還要睡多久?”
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病房的門被推開,陸璇抱著一個週歲左右的小男孩走進來,看到他,再看看*上的人,眼底拂過歉疚和難過。
小男孩圓嘟嘟的,紛嫩紛嫩的,眼睛水靈靈的像個女孩,因為天氣還有些冷,陸璇給他穿的比較多,外套就綠色的小怪獸樣式,看著委實可愛。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