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連景結婚四年的丈夫——許思哲。
比起許思哲的駕輕就熟,連景顯得心不在焉。
溫潤的眼眸捕捉到她的分神,不著痕跡的將她帶到了角落,聲線溫柔:“要是擔心就去醫院看看,這裡有我。”
閣下奮不顧身的救下一個從陽臺摔下來的女人,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雖然有些封了口,但總有些聲音是消不掉。
更何況這裡是他的地盤,知道這件事,不難。
閣下出事,身為家人本該去醫院,奈何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到場的賓客上百,身為男女主角的他們是不可能缺席。
關於閣下的事更是要封鎖,不能讓外界知道閣下進了醫院,避免引起(騷)動。
連景掃了一眼那麼多的賓客,眸底閃過一抹矛盾,沉默片刻,“不用了。”
醫院有顏惜和程慕,打電話說過,他們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過去意義不大,而且容易招人話柄。
許思哲沒有勉強她,“明天再去也一樣。要是累了,你先去休息一會。”
連景片刻遲疑,點頭。
許思哲的手從她的腰間撤離,連景轉身要去樓上時,沒走幾步,忽而聽到有什麼(騷)動。
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不禁怔住。
站在大廳門口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黑色高階定製西裝,漆黑的眼眸如同王者在巡視全場,最終定格在連景身上。
連景沒想到他今晚會出現,杏眸凝視他,無聲相望。
許思哲看到霍淵,英氣的眉頭不動聲色的斂起,目光下意識的去看向自己的妻子。
心,無聲的在收緊。
*
凌辰三點,病房裡燈光淡雅,靜謐如死,姬夜熔坐在*邊保持同一個動作,宛如石雕。
連默的麻藥退了還需要點時間,一直沒醒,她就這樣一直看著他,神情近乎悲憫。
被拾歡送來的手機不停的嗡鳴,她始終無動於衷。
直到連默濃密如扇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下,她終於伸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收到的資訊,沒有開啟仔細看,直接關機。
連默醒了,明顯能感覺到手術後手臂的痛。意識到發生過什麼,劍眉緊擰,沁著一股慍怒。
“何時起,你開始喜歡作賤自己?”姬夜熔唇瓣輕抿,話語是那麼的冷漠,沒有給予他一個病人手術後該得到的關心。
連默神色微僵,失去血色的唇瓣輕抿:“你腳瘸,我手殘,天生一對。”
“你忘了,你已經有妻兒。”空洞的眼眸看著他,劃過一抹嘲諷。
他結婚了,有孩子,現在對她說這樣的話,合適?
將柳若蘭和連湛置於何地,又將她置於何地?
——小三嗎?
連默蹙眉,虛軟的聲音幽然響起:“阿虞,我若是要與你在一起,這世間便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姬夜熔心尖一顫,隨之緊鎖,放在腿上的手無聲的攥成拳頭,聲音近乎悲切:“連默,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肆意糟賤我?”
為他付出那麼多青春年華,他無動於衷,為他化為灰燼,他不曾感動。
如今,她心死成灰,他已是有婚姻的男人,憑什麼認定她還會願意和他在一起。
連默啊連默,你真的是太自以為是。
連默將她的反應捕捉到眸底,輕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阿虞,是我在糟賤你,還是你在糟賤自己?你想想,仔細的想。”
顫抖的聲音裡隱隱怒意,情緒起伏波動過大,漆黑的瞳仁都漲紅了。
姬夜熔微怔,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兩個人的眼睛裡都充滿傷痕的對視,呼吸教纏,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連默劍眉裡隱藏著疲憊不堪,她又何嘗不是?
有人敲門,顏惜和醫生過來為連默做術後檢查,姬夜熔起身,背對著他,聲音冷清的丟下一句:“或許此刻你更應該擔心教育問題!”
連默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她一瘸一拐飛快的離開病房。
*
剛入春,深夜裡的風還帶著刺骨的涼意。
姬夜熔穿著單薄的病服坐在醫院路邊的長椅上,拿著的手機裡影片一遍遍的播放,清澈的瞳仁裡悄然爬上寒意。
有黑影出現,從身後靠近,手還沒碰到她,姬夜熔迅速側身精準遏制住對方的手腕,力氣大到幾乎要折斷對方的手,眼神裡彌散著濃濃的陰戾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