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繡心也有白日無聊之時,不過總有打發日子的法子,要麼看點子話本,要麼去瞧個戲,再不濟,拿出個繡樣兒來學一學刺繡大半天也過去了。如今,卻是一點樂子也無了。好在紫萱常常來陪著說話解悶子,這才不至於那樣難過。
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了出來。
曲目,繡心很是熟悉,正是《望江月》。
一年以前,繡心裝病逃婚至郴州,被他抓回,兩人行至燕州之地,他對著燕江之水吹的就是這首曲子。
往事歷歷在目,不過一年而已。繡心回想起來,竟恍惚有隔世之感,如今再聽這首曲子,她除了有些感慨之外,心緒倒也平靜。
不過,她久居無聊,偶然聽著這絲竹之樂,倒也有股新鮮感。
“是誰在吹笛?”
翠香雖則不認得李玉芝,可是蘭香卻早在花木之中認出了他的身影,心內暗暗一喜又暗暗感慨,時隔一年,李公子心中竟然還有自家姑娘,痴情若此,真是自家姑娘之大幸。
“哦,可能是江府的樂伎罷。”蘭香道。她想,若是此刻告訴姑娘是李玉芝,恐怕姑娘會早早避而遠之了。
“哦,原來如此。”繡心的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這一曲吹得真好聽。”
蘭香遠遠地望著花木間吹笛的李玉芝,感慨般地嘆道,“是啊,真好,真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更新。
☆、第79表章 表白
第七十九章 表白
次日,繡心歇過午覺之後又至園中涼亭;翠香將茶煮好後;笛聲又響了起來。繡心側耳傾聽;微笑著側首道,“今日的曲子換了呢。”
“是;是啊。”蘭香乾應著,“姑娘喜歡今日的曲子麼?”
繡心點了點頭,“《水雲間》曲調歡快活潑些;昨日的《望江月》悠長平緩,兩者各有千秋,不過我還是喜歡今日的,聽了這曲子,彷彿真真置身於水雲之澗一般。”
蘭香道;“樂師的技藝高超。”
繡心點頭,“的確難得,就算是在宮中,也難得這樣好的樂師。”
花木之間,李玉芝一面吹著笛,一面將視線投向繡心,心內暖流回蕩。他能讓她暫且展懷一笑,他已是功德圓滿了。
自此之後,繡心每日歇完午覺便要來花園內小坐一會兒,漸漸地她對吹笛的樂師感興趣起來,“蘭香,這每日的吹笛的人是男是女,長得什麼模樣啊,叫什麼名字?”
“姑娘怎麼忽然問起這個?”蘭香替繡心斟了一杯雨前龍井,淡淡地茶香縈繞鼻尖。
“好奇嘛,什麼人居然每日在這裡吹笛,倒便宜了我。”
蘭香瞧了一眼花木掩映中的李玉芝,只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蘭香在心內嘆了口氣,輕聲道,“他是江府的樂師,每日都來這裡練習的,名字奴婢倒是不曉得,姑娘若是想知道,奴婢去問問?”
繡心撐著下巴,“聽這笛聲,中氣很足,應該是位男子罷。”
蘭香答道,“正是。”
繡心不禁在腦海中想象著他的模樣,喃喃道,“聽他的笛聲,我覺著他應該是位翩翩佳公子,只可惜,如今我眼睛已盲了,不得一見。”
蘭香道,“姑娘若是想見他,我去喚他來同姑娘說說話兒?”
“莫、莫。”繡心連連搖頭,“莫擾了人家,若是這般冒失地同人家說話,興許他日後不來了呢,我不是再也聽不著這笛聲了麼。”
蘭香只得道,“姑娘說的是。”
這一日,繡心照常歇了午覺起來,聽著外邊有風雨之聲,披衣坐起朝外問道,“蘭香,外頭可是在下雨?”
“是啊,姑娘。”
繡心皺起了眉,“怎麼下雨了呢,上午還好好的。”
“春日就是如此,經常落雨。”蘭香服侍繡心穿好了鞋,“姑娘今日可還要去花園裡頭?”
繡心摸索著走至門邊,“落雨了,他應該不在了罷。”
蘭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倒也不一定,我瞧著那位樂師很是勤勉的模樣,風雨無阻也不一定呢。”
繡心伸出手,感受著冰涼的雨絲落在指尖,“真想瞧瞧春日是個什麼模樣。”
蘭香默默無語,心內一陣心酸。
“蘭香。”
“嗯?”
“去拿兩把傘來,咱們去花園裡。”
蘭香愣了愣,“可是,落雨了啊。”
繡心搖了搖頭,“落雨怎麼了,若是他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