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生倒是一驚,“哎,你知道我是誰?”
繡心走至他面前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不日便要來我家提親了。”
王甫生見繡心神情不愉,小臉繃得緊緊的,就連手心都握得緊緊的,心底便有了數,“我要來你府上提親了,美人心悅否?”
悅你個大頭鬼啊悅!
“王甫生,你聽著,我、不、願、意、嫁、給、你!”繡心一字一句地道,神情堅決,原本就大的眼睛睜得越發大,顯出一種堅決來。
王甫生見她這模樣,反倒生出一股笑意來,一步步靠近了繡心,直將她逼入了角落才罷,“崔繡心,滿朝上下還從沒有人連名帶姓地稱呼我呢,你是第一個,可見咱們是有緣分的,命定了要做夫妻啊。”
繡心又氣又羞,啐了他一口道,“無恥!我就是去做姑子我也不嫁給你,我就是去死我也不嫁給你,更何況我已經……”話說到一半,繡心連忙止住,簡直想要咬掉自己舌頭,我怎麼這麼嘴快啊我!
王甫生知道她不是扭捏作態,是真真的瞧不上他。想他王甫生要什麼女人沒有,現如今居然被這小丫頭如此無視!他怒極反笑,捏住了繡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危險地逼近她,“你已經什麼?嗯?”
繡心將頭撇過去,“沒什麼!你快放開我。”
王甫生哪裡那麼容易放開她,左手摟住她的腰身,越發欺近了她,“我告訴你,你已經如何都沒關係,反正你,我是娶定了。更何況……”他頓了頓,表情變了變,湊近了繡心的耳邊之後低聲道,“咱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不是麼?你若是嫁給別人,恐怕也不合適罷?你上次脫下的粉色百褶裙可還在我那兒呢,嗯?”
“你!”繡心簡直被眼前的人的無恥程度重新整理了下限,想要掙扎而不得,氣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恨恨道,“你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做出如此令人不齒的事,居然還有人稱讚你是文臣表率,可見是空有虛名,世風日下!”
“這樣一大把年紀?”王甫生而今才三十出頭,自認是風流倜儻,儀表堂堂的人物,如今居然有人說他“一大把年紀”?他想到上回在正覺寺中,這小東西似乎還罵他是老不正經來著?
第一次,他覺著自己的自信心大受打擊,“我真有那麼老?”明明沒有皺紋啊。
繡心一扭身躲開了他的懷抱,“你老不老與我同我有什麼干係,反正我絕對不會嫁給你!”說完,便跑了。
莫硯覺著自家爺自從去了崔府參加壽宴之後就變得很奇怪,他沒事的時候便會讓他拿來一面銅鏡,一面看一面問他,“莫硯,你覺著我老麼?”
莫硯被問得奇怪,“爺怎麼會老?爺正值春秋壯年,不是時常有人誇讚爺是貌若潘安,龍章鳳姿的麼?”
王甫生對著銅鏡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說的是啊。可是……”他得到這些個誇讚是他才弱冠之時,現而今已經沒人誇過他的相貌了,難不成……一想到某種可能性,王甫生就冰涼冰涼地,難不成自己是真老了?
“莫硯,你去給我搜羅一下瞧瞧有沒有什麼駐顏的方子?”王甫生道。
“得了,奴才馬上去辦。”莫硯小跑著出去,一邊跑一邊想,今兒個爺可真奇怪,算了,不想了,幹好爺交待的事兒是正經。
數日後,玉琴千嬌百媚地依偎在王甫生身邊,白玉般的手指轉著王甫生的髮絲,“爺,我聽莫硯說爺想要駐顏的方子?要說這駐顏的方子,奴家倒是有不少呢。爺要不要試試?”
王甫生仰頭飲了杯酒,在美人臉上捏了一把,“你有?去拿來我瞧瞧?”
玉琴扭著腰將寫好的方子來了來,遞與王甫生,王甫生疑惑地抬頭,“居然是敷用的?”
玉琴跑了個媚眼兒道,“自然是敷用的,這些方子奴家都試過,用了之後面板像剝了殼兒的雞蛋一般滑呢。”
王甫生將方子收入袖中,伸手捏了美人的細腰一把,“美人兒,若是真有用,爺我可是大大有賞。”
玉琴嬌嗔地喚了一句倒入王甫生懷中,水蔥般的指尖指著王甫生的心道,“奴家也不要爺的賞賜,爺只要多想著奴家,心裡頭念著奴家,奴家就心滿意足了。”
話說回來,繡心近日發了春困,整日裡懨懨地沒精神,連食慾都減退了,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腰間的少許軟肉都退得一乾二淨,急得蘭香變著法子得讓廚房端來繡心喜愛的吃食,奈何繡心仍然食慾不佳。
其實繡心自己知道,她是鬱結於心了,哪裡能吃得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