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我,我也只說是自己摔了,如何傳出這樣的流言我是真的不知道……”一面說,那眼淚一面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拼命往下掉。
江氏哪裡能聽得她辯解,踢了她一腳,命僕婦道,“給我打她十巴掌,瞧她還敢不敢了!”
“是。”眾僕婦挽了袖子,啪啪地下狠力扇起敏心來,才幾巴掌下去,敏心的臉頰就全腫了起來,嘴角亦流了血。敏心一面哭一面不停求饒,“母親,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沒有陷害三姐,真的沒有……”
這邊正打得熱鬧,誰知敏心早已著小丫頭去請了崔正凱來。崔正凱趕到敏心的小院子,見敏心的臉被打得腫得老高,又想起她枉死的親孃,不由得生了惻隱之心,故而喝道,“住手,都住手。”
江氏怒道,“老爺,你還護著她?”
敏心見著崔正凱來了,哭得愈發傷心,“父親,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曉得那流言怎麼傳出去的,我真的沒有陷害三姐……”
崔正凱道,“夫人,那些流言也不一定是敏心說出去的,興許是下邊哪個丫鬟婆子嘴碎造的謠也說不定啊,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江氏一聽越發怒氣勃發,“我過分?不是她做的是誰?好好的哪個丫鬟婆子會想起來傳這樣的謠言?”
“好了,你人也打了,氣也該消了罷?敏心她自小沒娘,在府裡已經夠可憐的了,這些年也沒個人照應她,這事兒就這麼算了罷。”
江氏哼了一聲,狠狠地盯著敏心道,“我且放過你這一次,你若敢再犯,我決不輕饒。”
江氏不滿方才崔正凱替敏心求情鬧了好一會兒彆扭,崔正凱哄了她好一會兒江氏才罷了。平靜下來之後,江氏便將那日王夫人同她提的話和崔正凱說了。崔正凱亦是吃驚不小,“上回王甫生便同我提過,我還以為說的是他的兒子王朝宗,沒曾想居然是他自己。”
江氏亦是點頭,“是啊,真真是沒想到,王家竟想娶我們家繡心給王甫生做填房。那王甫生權傾朝野,又有個那樣大的兒子,房裡更是美妾歌姬無數,早先他與一個歌女的事就鬧得人盡皆知,可知是個風流種子。咱們繡心嫁過去還不得日日以淚洗面?你也知道繡心的性子,單純如孩童,如何能應付得了?”
崔正凱皺眉道,“我亦覺得不甚妥當。可是王家既已提了出來,恐怕就沒有我們拒絕的餘地了,王家的勢力你是知道的,我們崔家嫡系都不一定能抗得過,更何況我們只是崔家旁支,我也只是個三品御使。”
江氏急道,“難不成我們不同意,他們王家還能強娶不成?”
崔正凱搖頭,“你婦道人家哪裡懂得朝堂上的事兒,王家不會強娶,他會逼得我們不得不同意。”
江氏嘆氣,“真不知王家怎麼就看上我們繡心了,真是……冤孽啊!”
崔正凱亦是嘆氣,“夫人莫急,凡是總要往好處去想,單單說這王甫生,那可是華朝獨一份的人物,年紀輕輕就這樣受聖上器重,才華出眾,權傾朝野,配咱們女兒綽綽有餘啊。”
江氏哼了一聲,“他再好,我也不要。”
“婦人之見!”崔正凱甩袖道。
另一邊,王老夫人也就上回撥查繡心的事回稟給了端懿長公主,端懿聞言笑道,“我自是知道繡心那孩子不像是那種人。她那樣單純的性子,對旁人設防都沒有,又怎會去虐待庶妹?”
王老夫人道,“母親說的是,想是那日崔家四姑娘自己摔倒了誤傳了出去罷。”
“嗯。”端懿道,“這裡頭的門道多著呢,咱們也不用去深究了。”
“是。”王老夫人想了想又道,“不過……母親,百花節上我把這事兒同崔二夫人提了一提,她態度模糊,似乎不甚中意的模樣。倘若崔家那邊不同意……”
端懿長公主勾唇一笑,篤定道,“媳婦,崔家一定會同意的,你瞧好罷。”
王老夫人點頭,“這倒是,咱們王家要娶的人,還能到不了手麼?”
日子又過了幾天,江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哪日王家派人來上門提親,那可真是騎虎難下了。她想著在不如釜底抽薪,即刻便把繡心的婚事給定下來,這般的話王家權勢再大也奈何不了。可她愁的是這樣短的時間,能把繡心許給誰呢?
江氏到底把這事兒同繡心說了,繡心當即臉色就白了,“給王甫生做填房?”
江氏哭道,“女兒,我想著把你的婚事立刻就定下來,這樣王家就算不滿也無可奈何,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