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實說,哪裡使得。
孫大夫人又道,“咱們在一處說話,三姑娘拘在這兒也怪悶的,不如放了三姑娘前頭玩兒去,咱們也便宜一些。”
江氏心裡有了底,便知孫夫人是要和她談兩家婚事,揮手道,“你不如去外頭找你敏心妹妹去。”
“是,母親。”繡心應了聲,退了出去。蘭香跟在繡心身後笑道,“看來姑娘近日要大喜了。”
繡心滿腹心事,恍若不聞,過了一會子才道,“蘭香,咱們今日溜到前院去瞧瞧如何?”
蘭香打趣道,“姑娘縱使想見未來姑爺,也用不著這麼急吧?”
繡心哪裡是急,她現下真真是恍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成,我這便要去瞧瞧去。”
急急走了一刻鐘,終是到了前院,蘭香拉住二老爺身邊伺候的小廝問到老爺正在前廳會見孫家的二少爺孫佩芳。繡心道,“有什麼法子能見到裡頭的人?”那小廝倒是個活泛人,“正廳後邊倒是有一間耳房,三姑娘隨我來便是。”
繡心隨著那小廝進去,透過門縫,果能把裡頭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裡頭崔正凱坐在正坐,旁邊站著一個藍袍的青年。繡心的心砰砰地跳,屏住呼吸湊近了去瞧,那藍袍青年恰好轉了身子,繡心瞧見了他的正臉,登時嚇得面目蒼白。
那個人果然是那日在假山裡頭瞧見的男人!
孫家的二少爺居然和謝家的姑娘有了私情!
倘若自己嫁了過去,哪裡能有好?
這頭崔繡心七上八下,那頭卻傳出崔家二姑娘崔怡心被謝家三郎退了婚的訊息。一時之間,流言紛紛,說什麼的都有。蘭香琴香幾個素日便不忿崔怡心的張揚跋扈,罵了句,“惡有惡報。”崔繡心卻是心有慼慼焉,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反倒落了淚下來。
蘭香誤會了,替繡心擦了擦淚,“我的好姑娘,哪裡值得為那種人落淚?她又哪裡識得姑娘的好?”
“哎呀,糟了。”蓮香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滿臉驚慌之色,“不好了,二姑娘上吊自殺了!”
☆、第6章 上香
第六章上香
繡心聞言,震驚不已,連忙穿上鞋帶著蘭香琴香兩個往崔怡心住的小院子裡去了。一路疾行,還未到院門口,就見院子裡燈火通明,小丫頭及僕婦三三兩兩聚在一處面露悲色。繡心走進院子,就見大伯父崔正俞,大伯母馮氏,崔正凱以及江氏等俱在。怡心躺在床上還昏睡著,頸邊有明顯的勒痕,馮氏抱著崔怡心哭得肝腸寸斷。崔正俞的幾位姨娘亦都在一旁陪著掉眼淚。
繡心到了之後,敏心、雨心等幾位姑娘及崔正俞所出的庶女們亦都慌慌張張地趕到。一屋子人,有幸災樂禍的,有議論紛紛的,有真心悲泣的,神態各異。繡心心內詫異便拉了怡心房內的蕊香至僻靜處問道,“這謝家為何好好的要退婚?”這退婚對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可是天塌了一般的大事,若是夫家退婚那便是姑娘德行有虧,若是孃家退婚,那便是姑娘貪財忘義,橫豎對姑娘的名聲不好,再要尋一門好親事只怕更為艱難。
蕊香道,“三姑娘,我也不知道啊。今兒個上午我服侍二姑娘才用了飯就聽見謝家的往府裡遞了退婚書進來,原因上頭亦沒說,只聽說寫了些什麼不堪匹配之類的官話。”
“這謝家真真是欺人太甚!”崔正俞面色如紙,跺腳道,“我崔家雖不是清河正支,在都城無論如何也算是豪門大戶,居然如此輕慢!明天我定要前去討個說法!”
崔正凱道,“大哥,莫衝動,這謝家也不能毫無緣由的退婚,且先緩幾日,這謝家若是仍沒個說法,我們再去不遲。”
崔正俞見崔正凱如此說也只能點頭,“且先如此罷。”
第二日,謝家的大爺當今謝貴妃之父謝真清果然登門來了,一來便與崔正俞連連道歉,“此事實在是我謝家之錯,只是我等也是事出無奈。十年前,我在錦州任刺史,我家小兒自小便與我的好友錦州知州錢伯森的二小姐訂了親,將一塊同心玉一斬為二小兒與那錢小姐一人半塊。原本這兩人青梅竹馬倒是天生一對,誰知這錢二小姐卻在七歲那年被人販子給拐走了,錢伯森派人在外頭找了一年卻杳無音信,錢伯森亦是傷心不已。我等亦自然以為是難覓小姐的芳蹤了,誰知道就在月前,我兒在街上救了一個孤女回府,原本只是當個丫頭使喚著,誰知那丫頭手上竟有當初錢二小姐身上所戴之玉佩。我急信通知錢伯森來京城,誰知那女子竟真是錢二小姐無誤。奈何我兒與錢二小姐的婚約在先,我只能寫一封退婚書,還望正俞兄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