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只見鳳姐站在裡面招手叫他。賈瑞心中一喜,盪悠悠的覺得進了鏡子,與鳳姐**一番,鳳姐仍送他出來。到了床上,哎喲了一聲,一睜眼,鏡子從手裡掉過來,仍是反面立著一個骷髏。賈瑞自覺汗津津的,底下已遺了一灘jing。心中到底不足,又翻過正面來,只見鳳姐還招手叫他,他又進去。如此三四次。到了這次,剛要出鏡子來,只見兩個人走來,拿鐵鎖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賈瑞叫道:“讓我拿了鏡子再走。”…只說了這句,就再不能說話了。
旁邊伏侍賈瑞的眾人,只見他先還拿著鏡子照,落下來,仍睜開眼拾在手內,末後鏡子落下來便不動了。眾人上來看看,已沒了氣。身子底下冰涼漬溼一大灘jing,這才忙著穿衣抬床。代儒夫婦哭的死去活來,大罵道士,‘是何妖鏡!若不早毀此物,遺害於世不小。”遂命架火來燒,只聽鏡內哭道:“誰叫你們瞧正面了!你們自己以假為真,何苦來燒我?‘正哭著,只見那跛足道人從外面跑來,喊道:“誰毀‘風月鑑‘,吾來救也!‘說著,直入中堂,搶入手內,飄然去了。
當下,代儒料理喪事,各處去報喪。三ri起經,七ri發引,寄靈於鐵檻寺,ri後帶回原籍。當下賈家眾人齊來弔問,榮國府賈赦贈銀二十兩,賈政亦是二十兩,寧國府賈珍亦有二十兩,別者族中貧富不等,或三兩五兩,不可勝數。另有各同窗家分資,也湊了二三十兩。代儒家道雖然淡薄,倒也豐豐富富完了此事。
誰知這年冬底,林如海的書信寄來,卻為身染重疾,寫書特來接林黛玉回去。賈母聽了,未免又加憂悶,只得忙忙的打點黛玉起身。寶玉大不自在,爭奈父女之情,也不好攔勸。於是賈母定要賈璉送他去,仍叫帶回來。一應土儀盤纏,不消煩說,自然要妥貼。作速擇了ri期,賈璉與林黛玉辭別了賈母等,帶領僕從,登舟往揚州去了。要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話說鳳姐兒自賈璉送黛玉往揚州去後,心中實在無趣,每到晚間,不過和平兒說笑一回,就胡亂睡了。
這ri夜間,正和平兒燈下擁爐倦繡,早命濃薰繡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該到何處,不知不覺已交三鼓。平兒已睡熟了。鳳姐方覺星眼微朦,恍惚只見秦氏從外走來,含笑說道:“嬸子好睡!我今ri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兒們素ri相好,我捨不得嬸子,故來別你一別。還有一件心願未了,非告訴嬸子,別人未必中用。”
鳳姐聽了,恍惚問道:“有何心願?你只管託我就是了。”秦氏道:“嬸嬸,你是個脂粉隊裡的英雄,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也不能過你,你如何連兩句俗語也不曉得?常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們家赫赫揚揚,已將百載,一ri倘或樂極悲生,若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豈不虛稱了一世的詩書舊族了!‘鳳姐聽了此話,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問道:“這話慮的極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無虞?‘秦氏冷笑道:“嬸子好痴也。否極泰來,榮辱自古週而復始,豈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於榮時籌畫下將來衰時的世業,亦可謂常保永全了。即如今ri諸事都妥,只有兩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則後ri可保永全了。”
鳳姐便問何事。秦氏道:“目今祖塋雖四時祭祀,只是無一定的錢糧,第二,家塾雖立,無一定的供給。依我想來,如今盛時固不缺祭祀供給,但將來敗落之時,此二項有何出處?莫若依我定見,趁今ri富貴,將祖塋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家塾亦設於此。合同族中長幼,大家定了則例,ri後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如此周流,又無爭競,亦不有典賣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這祭祀產業連官也不入的。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家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祭祀又可永繼。若目今以為榮華不絕,不思後ri,終非長策。眼見不ri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要zhidao,也不過是瞬間的繁華,一時的歡樂,萬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語。此時若不早為後慮,臨期只恐後悔無益了。”鳳姐忙問:“有何喜事?‘秦氏道:“天機不可洩漏。只是我與嬸子好了一場,臨別贈你兩句話,須要記著。”因念道:
三chun過後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鳳姐還yu問時,只聽二門上傳事雲板連叩四下,將鳳姐驚醒。人回:“東府蓉大nǎinǎi沒了。”鳳姐聞聽,嚇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處來。
彼時閤家皆知,無不納罕,都有些疑心。那長一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