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肯定不是隨便建的,那是按照一定的格局佈置修造,能把龍脈真穴之氣凝聚起來,化為己用。
宅中的佈局構造手法,就是他們研究的目標。
蔡建中打量片刻,悄聲道:“看起來是北派的風格,有點兒京派的味道。蒯兄,你看出什麼狀況來了沒有?”
“京派就是集合眾家之長,才自成流派。不管是哪門哪派,都有京派的味道,也不代表什麼。”蒯振興沉吟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最傳統的建築風格,似曾相識……”
“當然相識啊。”一個老營造師提醒道:“很典型的貴族建築,儘管有所簡化,但是本質上還是高官權貴的宅子格局。不管是空間的大小,還是立柱的數量,或者屋簷的規格,都十分的規範,堪稱模板。”
“咦!”在那人的提醒下,其他人才算是相繼反應過來,發現他說的是事實。就是由於這宅子,與一些朝廷官邸、王公大院太相似了,他們才會覺得似曾相識。
在眾人驚疑之時,艾士榮又開口笑道:“諸位大師,不要拘謹,請隨便坐。”
不知不覺之中,眾人已然來到了客廳,在艾士榮的招呼下,紛紛坐了下來。不過坐下來之後,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時之間場面十分安靜。
說起來,這宅子大是大了,卻沒有多少人。一路走來,都是空蕩蕩的,十分的寂靜。就連待客這事,都是艾士榮親自動手倒水泡茶……
一番忙碌,艾士榮給每人分了一杯茶,這才笑道:“寒舍簡陋,只能以粗茶待客,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自然不會。”蒯振興開口了,問道:“艾先生,言歸正傳吧。你請我們進來,應該不僅是單純的想請大家喝茶而已。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我們洗耳恭聽。”
“不敢。”艾士榮擺了擺手,然後笑容更加燦爛:“這位大師是爽快人,那麼我也不繞圈子了。這件事情,那是我們艾家的私事,我們私下解決就好,希望幾位大師不要插手。”
“果然不出所料……”蒯振興也不覺得意外。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站在艾士榮的立場上,他們算是艾士奇一夥的,那麼彼此之間應該算是敵對的關係。既然是敵對的關係,艾士榮卻這麼熱情,想要“化敵為友”,自然是“包藏禍心”。
“這算是威脅麼?”蒯振興問道。
“不是威脅,是請求。”艾士榮微笑道:“嚴格來說,這是艾家的家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幾位大師又何必硬要往裡面摻和呢?”
蒯振興目光閃爍,忽然開口問道:“你還沒說呢,這宅子是誰修建的?”
“只要幾位答應,不再插手這事,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艾士榮說道:“袖手旁觀罷了,想必不難吧。”
“那就沒得談了。”蒯振興刷的起來:“大家走吧。”
這真是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艾士榮措手不及,沒等他反應過來,其他人就紛紛起身,跟著蒯振興離開大宅院。
艾士榮坐在廳中,臉色陰晴變幻不定,卻沒有開口挽留。片刻之後,眾人順利出了大門,也不停留,一直朝村外方向而去。
等到離開村子範圍,蔡金斗才迷糊問道:“蒯爺爺,你幹嘛不答應那個艾士榮呀?反正遇到這事,我看那個艾士奇也不相信我們了,那麼我們又何必瞎摻和?”
“啪!”
蔡金斗話音才落,就被蔡建中從後腦勺拍了一巴掌:“蠢小子,你懂什麼,這叫信譽。艾士奇怎麼做,那是他的事情。但是我們作為營造師,既然答應了別人,那麼就一定要信守承諾,不得悔改。”
“是啊。”其他人紛紛點頭,無信不立,一諾千金,這是他們的真實寫照。別人怎麼樣他們也管不著,但是他們捫心自問,肯定不能毀約。
“老蔡說得對,這事呀……突然來了這個變數,我也萌發退意的。但是做人不能反覆,背信棄義,所以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蒯振興嘆聲道:“除非艾士奇解僱我們了,不然我肯定不能答應艾士榮的提議。”
“那簡單。”蔡金斗笑道:“現在艾士奇懷疑,這一切都是我們合謀算計他,估計他回去之後,肯定單方面撕毀合同……”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蒯振興淡然道:“反正不是在我這裡出問題就行。”
蔡金斗點了點頭,隨即嘿嘿笑道:“爺爺,難怪你常說江湖險惡,到底是坑,要小心謹慎。果不其然,這真是坑,不過坑的是艾士奇,我們純粹是運氣不好,被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