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悅見是唐燁,便壓下心底的不悅。只是往旁邊移了移,垂眸俯視下方。
這是被嫌棄了嗎?
唐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眯著眼注視她,她的相貌稱不上絕色,但是肌膚很白,陽光灑下來的時候,面上的膚色瑩瑩如雪,宛如白瓷般有一層淺淺的透明。從側面看去,可以看到她緊抿著的粉色唇角,以及長長的睫毛。和他看到的美女不同,她臉上未施粉黛,每個地方色澤都是那麼自然,讓人看著莫名覺得舒服。
夏楚悅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打量,蹙眉瞥向他,清冷的眸光看得唐燁愣怔住。
他突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和夏楚悅接近的時候,好像是在和另一個人相處。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底暗示自己這是一種錯覺,她怎麼可能和七弟相像呢。七弟從小性冷如冰,好似斷了七情六慾,世間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第二個這樣的怪胎。
“你能解蠱吧?”
唐燁聞言又是一怔,繼而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你為何這樣問?”
夏楚悅平靜道:“蒜味太重。”
唐燁瞬間石化。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只是額角爆出青筋,嘴角也不停地抽搐著,難怪她方才一臉嫌棄。他從來沒那麼狼狽過,為了解蠱,吃他最討厭的大蒜已經讓他‘淚流滿面’,想不到竟然因為最討厭的大蒜,還被個女人給嫌棄了。
他故作不經意地微撇開臉用拳窩堵著嘴輕咳兩聲,耳根染上潮紅,不管對方有多直白,被人道出真相終究有些尷尬。
“蒜味重和解蠱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也識蠱毒?”他用斜著眼偷瞄著她。
“大家都被下了蠱,顯然鬼麵人將蠱蟲放進了水中。其他人吃一塹長一智,這時肯定不敢再隨便吃岳家莊的東西。你身上蒜味極重,顯然剛吃了蒜,而且食量不小,只能是為了解蠱。”
唐燁略帶驚訝地看著她:“你分析得對。可是我若不怕死呢?人們常說別當餓死鬼,我便去廚房找了東西填腹,當個飽死鬼也好過當餓死鬼吧。”
夏楚悅唇角微不可見地勾起,唐燁輕易地讀懂了她神情,那是赤果果的譏誚。
“唐先生身邊有個高手,會擔心自己被蠱毒害死?”她沒有戳穿唐燁的身份,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覺得麻煩。
“呵,原來如此。”唐燁輕笑一聲,聽到夏楚悅的嘲笑,他倒是不以為意。
夏楚悅起身,輕盈地走在瓦礫間,到了屋簷處,飛身落下。
“喂,你不看熱鬧了?”唐燁低聲問她。
“你自己看吧。”夏楚悅輕飄飄地回答。既然唐燁知道解蠱之法,就算唐默不出手,那些人也不會出事,她何必參合進來。
回去之後,夏楚悅徑直走去主屋,敲了敲門,屋內沒有回應,她挑了挑眉,用手推了推,門嘎吱一聲緩緩開啟。夏楚悅進去,看不到鳳斐,最後在桌上看到了一張紙條。是鳳斐留給她的,只有幾個字——
“有事出去一趟,勿憂。”
能夠讓鳳斐那麼急的,很可能和速水有關。夏楚悅將紙條收入袖中,環視四周,屋內的東西沒有什麼變動,鳳斐許是走得急,才給她留了張紙條就離開了。想到鳳斐的傷,她不由有些擔心。
心懸了半天,等傍晚的時候,鳳斐終於回來,除了鳳斐外,還有滿身是傷的速水。夏楚悅見狀一驚,忙上前幫鳳斐把速水安置在床上。
“她碰上方雄了。”鳳斐自動解釋。
夏楚悅眸光一冷,“他人呢?”
“又跑了。”鳳斐低沉地道。
二人沒再說話,鳳斐為速水診脈,而夏楚悅則將藥找出放在床邊。
“沒有中毒,應該是被打暈了。”鳳斐放下速水的手腕,“麻煩你幫她清洗一下傷口,今晚速雲可能就會到這裡,剩下的再交給她。”待夏楚悅點頭後,他出門避嫌。
夏楚悅獨自留下替速水清洗包紮傷口。解開速水的衣服時,夏楚悅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速水身上佈滿條條血痕,區域性泛著紫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方雄在擂臺上便用那條鞭子抽得打擂的人皮開肉綻,手段之毒辣令人不寒而慄。不知道他怎麼會速水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下得了手。
她先用溼布擦乾淨速水的傷口,然後才抹藥,包紮。速水上半身幾乎沒一個地方躲過,就連左右臉頰也各被抽了一鞭,好好一張臉蛋,如今看著格外猙獰��恕�
做好這一切後,夏楚悅開啟門放鳳斐進來。鳳斐去換了身衣裳,她打量他片刻並沒有看出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