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宮女搖搖晃晃站起來,臉上已淚水滿面,她前行兩步,撲通跪倒道:“娘娘——”
蘇玉柔轉過頭去,看見那小宮女泣聲道:“娘娘,奴婢是路淑妃跟前的使女紅棉,奴婢——”
她看了看左右,似乎還有所畏懼,可是見到蘇玉柔走到她近前,她突然痛哭出聲道:“奴婢給淑妃娘娘做主啊!奴婢不敢說啊!”
此時,眾人全都嚇得不敢做聲,齊齊向那宮女看來。
“你但說無妨。”蘇玉柔蹲下身子,看著她手指上盡是鮮血,下唇血跡斑斑。
紅棉泣聲道:“那天兩位公公前來宣淑妃娘娘去坤寧宮回話,奴婢本在內殿裡服侍娘娘更衣,剛轉過床帳後,準備給娘娘找一件首飾,誰知——”
此時喜來站在那裡,臉上血色全失,厲聲道:“賤婢住口!”
上官凌臉色凌厲:“喜公公在怕什麼?”
蘇玉柔去撫摸紅棉的手,柔聲道:“別怕,本宮為你做主。”
存渺覺隱。紅棉顫抖道:“奴婢見喜公公進來,見到娘娘,請娘娘屏退左右,奴婢因為站在床帳後,就沒有下殿,誰知道喜公公突然將娘娘的口鼻掩住,用娘娘頭上的釵刺入娘娘咽喉處——”
“你血口噴人!”喜來顫聲道,已經撲了過去,就在他舉手要拍向紅棉之時,上官凌一個飛身,將喜來踢出去,看著他就地滾了兩下,上官凌再騰空一躍,將喜來臂彎折後,死死鉗住。
紅棉大哭道:“娘娘饒命!紅棉所說句句屬實,方才奴婢不敢說,生怕被喜公公殺人滅口。”
蘇玉柔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喜來身上,見他還欲掙扎,幽幽嘆了口氣道:“若這般,還是請皇上過來吧。”
喜來已被押著跪倒在地,他死死盯著地面,聞得這句話,身子微顫,尖聲道:“娘娘,奴才是被徐貴妃脅迫,奴才家人都在徐貴妃手中,奴才不敢不聽命啊!”
聽罷這些,蘇玉柔向德來看去,輕聲道:“去請皇上吧。”
深夜裡,此處盡是薄涼,她緊了緊身上的襖子,吩咐著除掉刑具,盡數退下。
不多時,大門轟然開啟,祁振眉目清冷,大踏步向此中走來,浩蕩蕩跟著一群侍從,寒實亦在其後。
“皇上萬歲……”眾宮女顫抖著伏在地上,哭聲連天。
祁振冷眉掃過去,見蘇玉柔身材纖細,單薄的立在殿上,白色的錦裘襯得她膚色如雪,眸如點漆,只是多出幾分悲憫。
“柔兒——”祁振上前去伸出手去,將蘇玉柔的小手握住,見她指尖冰涼,長嘆口氣,已有人將鑾輿抬來,他拉著蘇玉柔坐下,望著地上跪倒的喜來,眸色漸冷,卻並未發話。
“皇上,徐庶人帶到。”這邊德來與一干內侍帶著徐暖心上殿。
徐暖心此時已褪去鉛華,穿著平常衣服,髮髻依舊高高盤起,緩緩走到祁振面前,見蘇玉柔坐在祁振一側,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臣妾徐暖心參見皇上。”
祁振這才將目光轉向喜來道:“喜來,招吧。”
喜來顫抖著伏在地上,他太清楚祁振的手段,這條命是一定保不住了,甚至連鄉里親眷都不會放過,為此長嘆一聲道:“皇上,一切都是徐貴妃指使奴才所為……”
徐暖心低垂著眸子,淡淡的看著喜來,聽他一一講完自己如何拉攏他,如何以他的家人要挾他,到最後通風報信,殺人滅口後,才緩聲道:“皇上,僅憑他一人之詞,皇上就要置臣妾於死地嗎?”
祁振冷哼道:“賤人嘴硬。”
這時寒實推搡著一個太監上殿,那太監已不成人形,見得祁振,哀叫著跪倒:“皇上,饒命啊……”
寒實踏了他一腳,冷聲道:“快招!”
那奴才泣聲道:“皇上,奴才是御膳房負責採買的,貴妃娘娘時常令人打賞奴才,偶爾亦讓奴才攜帶個書信給徐府,一日徐府捎了一樣東西,囑託奴才想辦法專程給貴妃,奴才好奇,見盒子有蠟封,以為是珍貴寶物,就偷偷撬開,見是一棵人參,大失所望,但雁過拔毛,也就留了兩根鬚子,今日皇上追查那參的來歷,奴才心知大事不好,想要瞞下此事,誰知熬不過刑罰——”
“徐氏,你還有何話可說?”
徐暖心依舊淡淡笑著:“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已不爭皇后之位,不驕不妒,皇后還不肯放過臣妾嗎?”
“寒實,派人連夜搜查徐學士府,男丁一律入獄,女子貶入奴籍,嚴加審訊。”
徐氏聽得此言,臉色陡然一變,聲